“咔嚓”一声,宁修仪竟将刚染好的指甲生生折断。
“娘娘。”月桃忙上前道,“娘娘您这又是何必?”
见娘娘的蔻甲只是上方断了,娘娘并未受伤,月桃两人才放下心来,“娘娘若是生气拿奴婢们出气就是了,何必跟自己置气。”
宁修仪皱眉看了看断掉的指甲,蹙眉咬牙道,“看来本宫还真没说错,她就是个狐媚子。”
这才进宫第二日就知道勾搭皇上了,这本事怕是连她姐姐玉婕妤都不如吧。
许才人犹豫半晌,还是捏着帕子道,“嫔妾来之前差人打听过了,听泉宫中还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宁修仪猛的看向她,眼神凌厉,“你说,这件事听泉宫的人都还不知道?”
许才人被她这突然的一下吓了一跳,见她皱眉看自己,连连道,“是真的,嫔妾差人打听了好几遍,除了打听出来婕妤娘娘让虞才人抄经书外并未打听出其他来。”
“而且,那个地方今日去的人少,看见的人也不多,嫔妾想或许是还没传到听泉宫。”许才人又补充道。
宁修仪听到这里,反倒不气了,重新恢复了那副慵懒的模样,由着月桃给她包扎,目有所思,“哼,等她知道后怕不是要被气死,正好也让她知道自己带了个什么人进来。”
当初她其实是怀疑虞娇珞又想通过装病这种低级手段来博取皇上的怜爱,但后来见她情况确实有些严重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看来,这个虞才人进宫的时机未免太巧妙了些。
瞥了眼端坐在绣凳上的许才人,宁修仪施舍般道,“你选择将此事告知本宫,想来还是有所图的,说说你想要什么吧,能满足的本宫都满足你。”
许才人从绣墩上跪下,急表衷心,“嫔妾本是蒲柳之姿,性子更是不讨喜,恐无法得宠,不求其他,只求能在宫中安稳度日。”
她是今年新入宫的秀女,家世不显,入宫后便被安排在了永和宫,宁修仪虽未故意为难她,但她的日子却也并不好过。
她左思右想,觉得想要生活好些,还是要得到宁修仪的重视,这次偶然间看到虞才人勾搭皇上的那一幕就是她的机会。
她是正经选秀入宫的,虞才人一个靠着娘家关系入宫的人怎配得皇上的宠爱。
她脸上表情变换,甚是精彩,宁修仪却看的勾起了唇,“本宫看你心细,就护你一护,其他的不说,至少衣食无忧,不会让人少了你吃的穿的。”
至于说什么安稳度日?哼,宫中哪一个人敢说自己能安稳度日的。
“多谢娘娘。”许才人欣喜道。
不管怎么说,日后不必在吃清粥小菜了。
宁修仪朝月柳递去一个眼神,月柳上前将人扶起,笑道,“快到晚膳的时候了,才人先回去吧,说不得今晚才人有幸能的皇上的恩宠呢。”
许才人红了红脸,垂头细喃,“月柳姑娘说笑了,今晚能得恩宠的人该是娘娘才是。”
月柳笑意盈盈的将人送出了门,转回身来道,“娘娘打算如何用这许才人。”
“先放着吧,能不能让本宫一直庇佑下去就看她的本事了。”宁修仪捏碎了手中的糕点,满不在乎道。
月桃上前为她擦手,看到断掉的那一截指甲,仍是心痛,“这个虞才人真是好本事,刚来一天就让娘娘断了甲。”
宁修仪瞥了一眼没在看,“把剩下的都修一修吧,独留着这个看着就难看。”
“是。”月桃将刚才的用具重新拿了出来,细细的为娘娘打理指甲。
“对了,刚才许才人说玉婕妤还不知道这事?”宁修仪眯了眯眼。
“是,她瞒的也真是紧,奴婢看她心思怕是不纯。”月桃附和一声。
“既然玉婕妤什么不知道,那咱们就帮她一把,也好让她知道她招了个什么进来。”宁修仪往软枕上靠了靠,语气发冷。
“奴婢这就着人去办。”月柳立马应声,刚要去办却又被宁修仪给拦住了,“慢着。”
“娘娘?”月柳不解的看向她,娘娘这是又改主意了吗?
“先不急着去,等明早看看情况再说。”
湖心亭那里并不算偏僻,说不定不只许才人看到了。其他人也看到了呢。
月柳不知其意,只好道,“奴婢听娘娘的。”
将事情说罢,宁修仪透过敞开的楹窗瞧向外面夜色渐浓的天色。
不知不觉间天竟暗了下来。
月色轻渺,凉如冰霜,落在墙瓦花树上皆染了一层玉色却独独漏了那朱漆雕花的厚重宫门,宫门厚重,无声静立,给本就浓重的夜色添了孤寂与阒然。
安静的让人有些发慌。
宁修仪脸上浮出些冷意来,“今夜不知皇上会宣哪个贱人侍寝。”
月桃两人一时无话,娘娘虽居于一宫主位,但恩宠到底是差了些。
——
玉锦轩内,烛火明明灭灭,衬的屋内亮光也时明时暗。
虞妩月从书卷中抬起头来,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戌时了。”珊秀回道。
“已经戌时了吗?”虞妩月抬眸望了望窗外,明月高悬,清晖洒落,宫中除了宫女太监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