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死死捂着脖子,但鲜血还是汨汨而出。
血溅在江明熙眼睫上,她眼睛不眨,第二刀正中他胸口要害,左腕将刀尖没入更深,右腕反拧到底,轻松地就像杀一头猪那样。
她上辈子也的确杀过猪。
姑爷无声地吐出几口血沫,僵着身体抽搐。
江明熙用指腹抹去眼睫上的血,叮嘱小姐:“小姐,不要偷看。”
小姐娇气地哼了一声,软绵绵地说,“我才不会偷看。”
血冒了出来。
张楠艰难地低头,看着插在胸口处的刀,瞪大了眼,眸色中凶残还未褪去,却再也不能打人了。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交代什么遗言。
江明熙没有给他机会。
她捂着他的嘴,拔下头上的簪子,对准脖子柔软的动脉,再次插了进去。
这次血飙了她一脸。
腥臭的味道,和猪血也没什么区别。
她眼疾手快地托起男人肥硕的尸体,轻手轻脚地把他放在了门口的地上。
江明熙回头看向乖乖坐在床上,盖着红盖头的沈小姐。
她说不要看。
小姐就真的老老实实的不看。
“明明,你们在做什么?”小姐不安地问:“他怎么不说话了。”
“姑爷喝醉了,我扶他去其他房间休息。”江明熙说,“你今天自己睡。”
“好呀好呀。”红盖头下的声音顿时雀跃了起来,“你送完他就回来哦,我们一起睡。”
江明熙看着天真烂漫的沈小姐,又想叹气了。
太老实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真让人放心不下。
江明熙细细交代:“小姐,你怀了孩子,那是张家唯一的子嗣,他们会对你很好的,你以后不用害怕了。”
“可是我听说,姓张的会打老婆。”小姐怯生生地说:“他之前的老婆都是他打死的。”
江明熙笑了一下,目光看向红烛喜腊映照的屏风,平静地说:“放心,他以后再也不会打老婆了。”
江明熙又说:“小姐,等你生了孩子,不管别人怎么说,你一定要去上学,你很聪明,一定能考上大学。”
“你比我聪明一百倍!你才应该去读大学。”
提及上学,沈小姐声音顿时活泼多了,“之前都是我教你学习,现在我嫁给了有钱人,也能有钱供你上学了。”
她喜滋滋地说:“这样看来,嫁给这姓张的坏蛋,总算有件好事了。”
大学啊。
江明熙目光带上几分惆怅。
她上辈子没能上学。
这辈子大概也没可能了。
江明熙看着她的沈小姐,胸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叮嘱她。
她想说,等我走了,你不要怕,也不要担心,要好好养胎。
她想说,我改名啦,以后不叫沈明明了,我叫江明熙。
重来一世,我想换个活法。此生这江川万里日月熙光,我都想一一看过。
她还想说,我会好好活,所以你也要好好活。
江明熙胸中有千言万语,万千不舍,最终汇成了一句话,“沈蔓歌,”她说:“就算我死了,你也要活下去。”
沈蔓歌怔住了。
她似乎觉察到一些不祥的讯号,这让她明显有些不安起来。
“明明,你在说什么呀。”她伸手刚碰到红盖头,就被一句冷冽的“你要是敢偷看,我这辈子都不理你了”给吓住了。
沈蔓歌收回手,嘟着嘴,不满的抱怨道:“姓张的都睡着了,我还盖着盖头有什么用。”
“有用。”隔着红盖头,沈蔓歌似乎听到了明明模糊地笑了一下,很不正经地同她开玩笑,“等我回来,我给你掀盖头,就像小时候那样。”
沈蔓歌立刻想起了小时候的过家家游戏,她扮演新娘,沈明明是新郎。
“好呀好呀。”她开心地说:“我等你回来。”
“沈蔓歌,我刚刚说的话,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
“嗯,听话。”
“好,我听话。”
听话的沈蔓歌呆呆坐了一个时辰,终于耐不住撩开了盖头,看到了满地的鲜血。
说好的要给她掀盖头的人,再也没回来。
她侠肝义胆的挚友成了臭名远扬的杀人犯。
张家悬赏十万大洋,买沈明明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