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一一解释吧。”训诫堂弟子冷笑着,一把按在她后颈上。
接着,沈苍玉觉得身下一空,鱼车化作雾气消散,她在空中直直往下坠。一旁的训诫堂弟子按住她的后颈让她稳落地上 ,她被迫体验了一把腾云驾雾的感觉,只觉得腿肚子有些软。
还没回过神来,她就被推着走进了训诫堂的大堂。
大堂顶上是金碧辉煌的浮雕和神像,堂下是一盏盏点燃的九枝灯,豆大的火焰扑朔着,像满地的银河。
训诫堂两旁的高椅上坐满了昆仑的长老,其后站着昆仑的弟子。乌压压一片,全是人。
沈苍玉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她觉得她那些偷鸡摸狗的小罪名,还不至于这么兴师动众。
果然,训诫堂弟子刚押着她跪下,她就听见了黄堂主的声音:“外门弟子沈苍玉,你和裴文景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沈苍玉愣住,“没关系啊,前几天我们才第一次见面。”
“满口胡言。”黄堂主一拍桌子,身后有弟子上前,将一个托盘递给他,托盘上盛着一把剑。
黄堂主将那把剑拿起,丢在沈苍玉跟前。剑鞘与玉石地板相碰发出清脆的“哐当”声。
她低头看去,地上是一柄霜白的剑,剑鞘没有雕花,朴素至极,但剑穗上的玉品质上乘,绝非凡品。
“你说你和他没关系 ,那在你的卧室,你的箱子里,为什么会有裴文景的剑?”
沈苍玉看着眼前的剑,剑鞘上倒映着九枝灯的火光,她张了张嘴,却觉得喉间堵得发慌。
她对这把剑的印象全无,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箱子里会有这把剑。
她意识到,自己可能忘了很多东西——很多对她来说很重要的记忆。她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她也不知道自己和裴文景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我没有见过这把剑,也不知道为什么它会出现在我的箱子里。”悬在沈苍玉头顶的“判”字没有变色,意味着她说的都是实话。
但黄堂主不死心:“若你和裴文景不认识,那前日他为什么要救你?”
红玉长老透过红线看见了沈苍玉在山上碰见裴文景时的画面,在她看来,这两个人说话时语气熟稔,必然是认识的:“裴文景死了,但昆仑仙主的继承仍然下落不明,这个弟子是他死前最后接触的人,她应该知道继承的下落。”
沈苍玉听到他们的话,觉得有些荒谬。原来裴文景死了,他们也没有找到那所谓的继承。难怪他们恼羞成怒,急着将她召唤过来。
有没有可能,当时裴文景说的就是真话,继承根本就不在他身上。
那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昆仑长老们强加在他身上的罪行。
沈苍玉总算是知道裴文景当时的感受了。
她解释了很多,但这些长老一人一句,便将罪名给她定死,容不得她反驳一句。
“搜魂,搜遍她的记忆,也要将继承的下落找出来。”座上的掌门终于开了口。
沈苍玉脸色一变。她没有修炼内丹,也没有服过外药,体魄与凡人无异,如果真要搜魂,她就要变成傻子了!
她扭头看向远处的仓管长老。她属于外门奇珍坊,挂靠在仓管长老坐下,如果他开口为她求情,说不定能免这一遭罪。
但那老头故意移开脸躲避着她的视线,试图装死 。
也是,她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外门弟子,仓管长老又怎么会因为她而忤逆掌门呢。
外门弟子的命不是命。
没有人能救她。
“等一下,搜魂?”
她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如果搜魂,她是不是就活不成了?”
她看向声音的来源——那是站在掌门身后的一个少年。
长得好看,但比不上大师兄。
他脸上露出一副天真的神情:“这样也太残忍了吧?”
沈苍玉在心里附和道:“对啊太残忍了,修行之人得积福积德,所以赶紧放我走吧。”
“清晏心怀大善,但这继承理应是你的,如今只是物归原主而已。”一旁的长老说道。
沈清晏皱着眉:“万一她也不知道继承在哪呢?”
沈苍玉点头如捣蒜,她现在觉得沈清晏也是个大好人,是这整个堂里唯一清醒的人。
“没关系,一个外门弟子而已。”那个长老满不在乎的说道。
沈苍玉用期盼的眼神看向沈清晏,期待着他反驳一下,毕竟这个人也是从外门弟子一步步走来的,他们同根同源。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①!
沈清晏在那“可是……可是……”了半天,也没放出什么狗屁,最后被一旁的长老捂住眼睛拉到远处:“你要是不忍心,那就闭上眼吧。”
沈苍玉:“???”那我呢?
横竖都是死,她眼角余光抓准一个方向,趁着大家还在哄着沈清晏的时机,向着训诫堂外的方向跑去。
刚冲出大门,寒意扑面而来。
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突然,她觉得脑壳一凉,一根红线穿透她的脑袋,一股滞涩的肿胀感从脑中传出。下一刻,记忆碎片爆开,自她眼前飞过。
一片片白色的碎片散在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