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该喝药了。”海棠端着放着药碗的托盘走进来。
温长宁看了眼药碗里黑乎乎的汤汁,端起来一饮而尽。
海棠赶紧把盛着蜜饯的磁碟拿过来:“小姐,吃颗蜜饯,甜甜嘴。”
温长宁没有拒绝,捻了一颗蜜饯放进嘴里,问海棠:“两位教引嬷嬷呢?怎么还没过来?”
海棠惊讶道:“小姐,您的腿不是还受着伤?奴婢就跟她们说等小姐伤好了再学规矩。”
温长宁目光落在海棠脸上,一时没有说话。
海棠在温长宁的目光下心里不由得生出一丝忐忑。
“海棠,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为我好。只是——”温长宁吐出嘴里的果核。
“我不喜欢别人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替我做主。”
海棠闻言,顿时神色一慌,跪了下来:“对不起,小姐,我不该擅自做主,请小姐责罚。”
“起身吧!”温长宁的声音自始至终都很平缓:“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是,小姐。”海棠起了身。
“去把两位嬷嬷叫过来吧!”
待两位嬷嬷跟在海棠身后进来后,温长宁也从椅子上起身:“崔嬷嬷,李嬷嬷,有劳你们从今日开始教导我宫规礼仪。”
李嬷嬷对温长宁今日如此好说话心存疑虑:“县主,您确定今日就开始学吗?您不是膝盖受伤,要不还是再多歇息几日,等您伤好?”
昨日的事情她们自然是听说了的。
不论温长宁的腿是否受伤,从她昨日的行事来看,她是如何的胆大妄为。
她连皇帝都敢不跪,若是她们两个再端着太后娘娘的人的架子,温长宁真想对她们做些什么恐怕根本不会有所顾忌。
两位嬷嬷心里直叹气。
这般嚣张的人,待日后入了宫,不知要生出怎样的是非。
怎么就偏偏是她是左相府唯一的嫡女呢!
“不用了。早点学完,两位嬷嬷也能早点回宫向太后娘娘交差,不是吗?”温长宁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位嬷嬷。
李嬷嬷讪讪一笑。
崔嬷嬷一直板着脸,闻言道:“既然县主执意,老奴自当顺从县主意愿。那我们便开始吧!还请县主随我们移步屋外长廊。”
温长宁随着两位嬷嬷到了屋外长廊,还让海棠从屋子里搬了把椅子摆在长廊尽头。
崔嬷嬷肃着脸道:“望县主悉知,宫规礼仪中第一条,便是仪态与举止训练,这其中又分为行姿、坐姿以及行礼训练。今日,我们就先学习行姿训练。”
温长宁坐在椅子上听着,时而点一下头,看得李嬷嬷眼角直跳。
“首先,在行走时,步幅不得超过五寸,方显端庄。同时,前后脚印之间的距离差距要控制在半寸之内。”说着,崔嬷嬷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玉尺。
又对侍立在旁边的海棠道:“你去让人在长廊上撒上香灰。”
温长宁看着下人撒好香灰,才悠悠道:“嬷嬷先示范一遍给我看看。”
李嬷嬷笑着应下:“那县主便先看看老奴是如何走的。”
说着,李嬷嬷便走到香灰前,迈动步子,从长廊这头走到另一头。
从香灰上留下的足印来看,每步之间的距离都是几乎差不多的。
崔嬷嬷走上前,蹲下身子,把玉尺放在两枚足印之间,步印明显小于玉尺长度。
温长宁见了,拍了拍手,笑道:“嬷嬷不愧是教导礼仪规矩的教习,果然标准。”
随后从椅子上站起,走到香灰前:“那我也来试试。”
温长宁从香灰上走过,走出香灰所在后,回过头看着另一头的崔嬷嬷:“嬷嬷看看我的步幅可还标准?”
崔嬷嬷惊讶地看着香灰上的足印。
不需要用玉尺去量就能看出,温长宁留下的足印和旁边的李嬷嬷留下的足印的后跟处基本上完全重合。
崔嬷嬷抬头看向温长宁:“县主可否再走一遍?”
“自然。”话落,温长宁从长廊另一头又走了回来。
虽然方向相反,但是也能看出,这一次留下的足印和旁边的足印前端和后端是完全重合的。
两位嬷嬷看着香灰上的足印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即使是她们,也不能保证两次在香灰上走过的足印控制在一丝不差地重合的程度。
“如何?”温长宁看着崔嬷嬷问道。
崔嬷嬷收回落在香灰上的目光,点点头:“单是控制步幅这一点上县主已经合规。接下来,就是要控制步伐不可过急,步态要稳。”
说着,崔嬷嬷又拿出几枚金铃。
“还请县主将这六只金铃分别系于双脚脚踝处。”
温长宁接过金铃,动作间,金铃发出一连串急促、杂乱的声响。
打量了金铃一会儿,温长宁按照崔嬷嬷说的将其系于脚踝处。
李嬷嬷拿出差不多样式的几只银铃同样系于自己脚踝处。
“在行走时,除了控制步幅不可过大,也要注意要走得轻缓,平稳。系上金铃后,一但脚踝晃动幅度过大,里面的水银就会撞击金铃发出响声。响声超过3声,视为不合规。”
崔嬷嬷说完之后,李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