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扯开了嗓子,像是约好了似的展开 “拉锯战”。
陶振赶紧把怀里好不容易安静点的妹妹小心放回小床,又手忙脚乱地抱起哭得撕心裂肺的姐姐,急得额头上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爸,妈,帮我搭把手,该换尿布了。” 他冲客厅方向喊着,小心翼翼地把姐姐放在床上,解开尿布。
早早下了班回家看小孙女的陶冠泽赶紧端来水给宝宝洗屁股。
正在厨房忙活晚饭的陈逸凝闻声探出头,眼疾手快地拦住老伴儿,伸手试了试水温:“哎呀,太烫了!小孩子皮肤嫩得像豆腐,再去加点凉水!”
折腾半天,水温好不容易调合适了,陶振接过水盆,刚把姐姐的小屁股放进水里,小家伙的脚丫子一扑腾,溅了他满脸的水。
刚下班进门的陶忠岁月静好地在妹妹的小床旁边杵着,伸出手指戳了戳她胖嘟嘟的脸蛋儿,小家伙立刻“咯咯” 地笑起来,嘴巴张成个可爱的 O 形,连打哈欠都带着甜甜的奶香气。
“哎呀,真可爱。”陶忠一边感叹,一边“变本加厉”地捏了捏妹妹的小脸蛋儿。
小姑娘一看这人怎么这么得寸进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小嘴一瘪,酝酿了两秒,然后“哇——”得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声再次爆发!
得!刚哄好的,又哭了!
陶忠脸上的笑容僵住,心虚地缩回手。成功收获来自父母、哥嫂四道齐刷刷的“死亡凝视”。
“你别在这儿添乱了。” 陶振瞪他一眼,将怀里的姐姐放回小床上:“去去去,拿着鱼竿钓鱼去!给你嫂子炖鱼汤补补,别在这瞎晃悠!”
“哥!这是冬天!”陶忠强自压下嘴角的笑意,指了指窗户外头。
“冬天咋了,冬天也有鱼啊,那个…...叫什么来着…...对,鲫鱼,最耐寒了,你之前不是说它们五度都还出来觅食么?正好显显你的本事!”陶振头也不抬,抱起正哭到兴头上的妹妹轻声哄着。
“妈,你看他!这不是难为人嘛!”陶忠扭头找人告状。
“叫你妈干什么?你不是特喜欢钓鱼么,往常让你不要去,你偏要去,现在让你去了,你又不想去了?”陶冠泽心疼小孙女,丝毫没注意到二儿子的嘴角快翘到天上了:“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把她俩弄哭,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快去吧,早去早回。”陈逸凝贴心地从门后挂钩上拿下一件厚袄,往陶忠怀里一塞,又把一条长长的灰色毛线围巾挂在他脖子上:“河边风大,把围巾裹严实点,别冻着了。”
“天太冷,别让小忠去了吧。”姜禾出言劝道。
陶镇放下哄好了的小女儿,走到妻子床边,低声笑道:“你忘了?他去年冬天,大晚上的非要去夜钓,说什么‘冬钓有奇鱼’,结果半条鱼都没钓到,还把高价买的新鱼竿给弄折了,被爸拿着笤帚追了半条街。”
“现在能有这么正当的理由去钓鱼,他心里指不定多乐呢。现在也就是装装样子,怕钓不到丢人,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哥!你别瞎说!”陶忠立刻反驳,但脸上那点被戳破心思的窘迫藏不住,“开玩笑!我肯定能钓到!不就是鲫鱼汤嘛!等着!”
眼看陶冠泽似乎要回过味儿来改变主意,陶忠立刻套上厚棉袄,胡乱把围巾在脖子上绕了两圈,抓起墙根立着的宝贝鱼竿和一个小塑料桶,像阵风似的冲出了家门,背影都透着一股“得令出征”的兴奋。
河边的风果然比巷子里大得多,陶忠缩着脖子蹲在河埂上,守了快俩小时,手脚冻得发麻,鼻涕不受控制地往下流,他时不时用袖子胡乱擦一下。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时,浮漂猛地往下一沉!陶忠一个激灵,屏住呼吸,手腕用力一抖竿!嘿!有货!
一条巴掌大小、鳞片闪着银光的鲫鱼被他提溜了上来!虽然不大,但足够熬一碗汤了!
他得意地收线、取鱼,小心翼翼地把这条珍贵的战利品放进旁边的小塑料桶里,桶底浅浅铺了点河水。
他搓了搓冻僵的手,重新在鱼钩上装好鱼饵,用力将鱼线甩回河心,满怀希望地期待着第二条。
一只皮毛油亮的黑猫悄咪咪地溜过来,它爪子一伸,飞快捞走了桶里的鱼,用嘴叼着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