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振怕吵醒老婆孩子,轻手轻脚地推开门。
姜禾披了件军绿色棉袄靠在床头,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显然是在等他。
清冷的晨光勾勒着她疲惫的侧影,眼底有着明显的青黑,看来这一晚她也是心神不宁,没有睡好。
门轴的声响还是惊动了姜禾,她猛得惊醒。
一看到陶振,姜禾原本因困倦而有些涣散的眼神瞬间聚焦,她急切地小声问道:“咋样了?毛蛋儿……还好吧?”
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和担忧。
“没事了。” 陶振赶紧轻声安抚,反手轻轻关好门。
他跺了跺冻得发麻的脚,走到墙角接了铁皮出风管道的小煤炉边,用火钩子拨了拨炉膛里微弱的火种,添了两块煤。
陶振伸出手,在炉子上方烤着。
“输上液就退烧了,医生说是感冒,有点肺炎前兆,好在送得及时,回家观察两天就行。” 他简单说了情况。
烤完手,陶振没有立刻休息,而是走到床边,借着熹微的晨光,看着两个在睡梦中女儿。
大的攥着小拳头,睡相安稳。小的嘴角还挂着奶沫,偶尔咂咂嘴。
陶振坐在床沿,搓了搓被夜风吹得发木的脸,声音沙哑而低沉:“今儿看着毛蛋儿烧成那样,小脸通红喘不上气,秦嫂子急得差点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