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陕甘总督,与许阁老至多请安的书信来往,深得许阁老维护,可见陈烁很受许阁老信任,怕也是下面的人暗度陈仓。”
赵霖皱眉,“依照先生所言,此事就动不得许首辅了吗?”
“不然。”林照津缓缓道,“陈栎乃许阁老得意门生,虽无确证表明许阁老知晓其贪墨之事,但举荐失察之责终究难逃。不过某料想,殿下是也没寄希望只用此事一夕间扳倒许阁老在朝中势力。”
许正云门生遍布两京十三省,哪是轻而易举就能铲除的。太子殿下监国以来,徐徐图之,依照殿下的手段能力,其实还可以更快一些,林照津猜测,殿下动作放缓,是因为陛下。
陛下放权太子,却并非真正放心,倘若陛下眼睁睁看着太子斗倒了许首辅,又怎会真正安稳。本朝以仁孝治天下,世人皆知,殿下脾性温和,是为储君典范,臣工拥戴,民心所向,陛下亲授,才更名正言顺。
林照津十分感激当年的自己,选择追随太子殿下,殿下能力甚绝不逊于明宗,那燕王根本是酒囊饭袋,不足为虑。
姬长钰呷了口茶水,微笑道:“先生知我。”
“照先生所想,该当如何?”
林照津但笑不语,“殿下胸有丘壑,已早有成算,某不敢在殿下面前班门弄斧。”
他猜到殿下下一步便要借机在许阁老的兵部安插自己的势力。但身为幕僚臣子,怎能比主子爷聪明,譬如这赵霖,看似鲁莽冲动,真的这么蠢了,怎么跟在主子爷身边,林照津聪明得点到为止。
……
崔净涣是听不到朝上那些弯弯绕绕,他正一门心思指挥人手在西暖阁旁边的偏殿辟出一间值房,如今内阁仅有两位阁臣,千岁爷的意思明年要从翰林院选出几个得力的大学士入阁。他看到日头落山,马不停蹄地去给千岁爷准备夕食。
千岁爷今日似乎不忙,换了宽松的交领右衽回纹道袍在书房里看经史,他进去请千岁爷用膳。千岁爷行养生之道,夜中少食,平日更是喜欢茹素,少沾荤腥,从不饮酒。
崔净涣有时候觉得千岁爷日子过得着实不像东宫储君,不喜奢靡,不喜暴敛,脾气又好,活得像个修士,若非多了端宁县主这档子风流韵事,他当真都要怀疑千岁爷是哪方道爷转世的。往深了一想,崔净涣一阵心惊,千岁爷修身养性,所有的特例都给了端宁县主,这端宁县主当真与众不同。
……
三日过去,眼见着日头又落下来了,令窈从姨母那儿吃夕食回来,闷闷不乐地托腮瞧着一寸一寸垂下的金黄余晖。
她早早跟姨母说要回去歇息,姨母体谅她,还叫她实在不舒服不要忍着,就传御医。令窈藏着心事,非太医院御医能看好。
令窈不知道春雪坞有多少姬长钰的人,他进门的时候外面一切如常,仿佛没人知道这院里多了一个东宫的太子爷。
一大早,令窈梳妆的时候,雀儿就在她耳边小声说,太子爷今晚过来。令窈慌得一天都食不下咽。
在家里时二哥曾笑话她是窝里横,只会欺负自家人,这个毛病令窈至今未改,姬长钰会纵容她的小性子,她便会肆无忌惮地耍小脾气,比如现在,姬长钰能如同出入自己的寝殿,自然地出入她的屋子。
令窈对姬长钰,她只顾坐在玫瑰椅上,看也不看太子爷一眼。
姬长钰走到她面前,颀长的身形挡住烛火的光亮,他微微低头,抬手把那张明艳的小脸掰过来,声线温醇,“又同孤闹什么脾气?”
太子爷今儿换了一袭玄色金线绣蟒纹直裰,腰系金累丝镶宝石带,脚踩云边嵌玉皂靴,通身矜贵,雍容优雅。
令窈一眼都没瞧,她早已不想欣赏姬长钰有多好看,她确实在闹脾气,反抗不了太子爷,至少这些小脾气能让她清楚,自己还有蹦哒的余地。
她咬唇,想打开姬长钰的手,倒底没那个胆子,只偏开头,躲避他的触碰。
姬长钰仍旧与她和颜悦色,没把她这点子任性放在心上。令窈弄不懂,姬长钰分明还未到而立之年,脾气却像七老八十的老者从容有度。二哥哥弱冠那年还在招猫逗狗,无恶不作呢,太子爷实在是有定性。
令窈闷头生气,也在耍心思试图让姬长钰放她一晚。但他没有,他很懂怎样让她动情。这让令窈有时候怀疑姬长钰在防事上根本离不开她,分明他可以有通房、姬妾……那么多女子,偏生抓着她不放。
令窈那点子羞耻,全溃败在了姬长钰手上。她呜咽地哭了一声,在姬长钰的肩上报复般得重重咬了两道子整整齐齐牙印。姬长钰从不与她计较这些小打小闹,沾了谷欠色的太子乌黑的瞳仁里只有她一人的影子,让她有种姬长钰爱她如命的错觉。
她想,她大抵也是疯了,居然从未真正抗拒过他的谷欠望,反而同他一样渐渐沉沦其中。
令窈一个晃神,就被姬长钰抱去了六足凭几,手掌顺势重重拍了把柔嫩软滑的屯瓣,令窈无暇乱想,羞耻得双颊绯红,漂亮的脚趾生理性地蜷缩到一起,这时候门外忽传进一道关切的女声,让她浑身一凛,心惊肉跳,身上每一根汗毛,乃至头发丝都竖了起来。
她脑子嗡的一声,霎时乱成一团,几乎是毫无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