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2 / 2)

反而会让原本平稳的府县受其损害,儿子认为陈相束水攻沙之法既能缓解黄河逢雨泛滥,也能有利流经府县百姓水利屯田,可以试行。”

太子像没听懂他的意思,文宣帝嘴角抽了抽。

可行是可行,但让文宣帝犹豫的不是陈广源这个人,而是国库里的钱。

陈广源这个法子大抵是个大工程,文宣帝要矢口否决,又见太子神色端肃认真,就等他开口下旨,文宣帝喉咙里的不可二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太子为国尽心尽力,今儿但凡换个人过来和他商量,他都能推了这个决议,偏生是自己儿子,文宣帝这个父亲还是很好脸面,想起从前对儿子的谆谆教导,当着儿子的面,总不能说他舍不得给百姓花钱。

他抿了抿唇,没说话。

姬长钰说:“黄河多年泛滥,百姓困苦不堪,已是燃眉之急。若不及早疏浚河道、加固堤防,恐来年汛期一到,两岸州县又将沦为泽国,黎民流离失所,朝廷赈济所费更巨。”

“陈相所呈‘束水攻沙、分水筑坝、以工代赈’之策,既能根治水患,又可安顿灾民,实为两全之法。此事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恳请父皇早降圣断,以解生民倒悬之急。”

文宣帝被说得心动。

罢了罢了,倘若陈广源有本事,总归是要算在他头上,日后这史书也会添他一笔。

文宣帝闭了闭眼,忍痛点头。

千岁爷一踏出殿门,崔净涣候在廊下,就立即过去伺候,走到台阶下,为千岁爷打帘上轿。

姬长钰昨晚仅睡了两个时辰,在看陈广源上呈的奏疏,他这几日翻遍山东河南两地县志,对黄河水患多有了解,历任先祖不是没想过要重治黄河,只是一苦于钱粮,二无可用之人。

要应时而动,很难彻底修治,短期内注定要劳民伤财,民生怨望,父皇对他有些信任,但届时民有幽怨,下臣上疏,父皇难免要游移不定。

姬长钰思索着黄河的水患,如今朝中内外都有他的眼线,要想让父皇不知下面的事其实也并不难做。

姬长钰指骨地轻敲了两下凭几,轿帘随风掀了一掀,乾清宫外正行来宫妃的仪仗,又被守门的内侍拦住了,崔净涣小声道:“千岁爷,是德妃娘娘。”

姬长钰点了点头,收回眼,吩咐道:“陛下病况未愈,不宜见风,去知会坤宁宫一声,德妃有心,就在宫中为陛下抄经祈福。”

崔净涣心底冒出一股寒气,千岁爷两句话就把德妃娘娘交代了,如今这朝野上下,内廷宫外,有几个不看千岁爷的脸色,听千岁爷的话,德妃娘娘也是没自知之明,燕王哪有半点比得上千岁爷,偏生还要和千岁爷作对。

他想到一件事儿,小声提醒,“陛下昨儿问起了德妃娘娘。”

他们这些奴婢,原是敬陛下万岁,太子千岁,但在太子爷面前叫陛下万岁,不是得罪人吗。太子爷不在意,但他们当奴婢的,得有那个眼色。

姬长钰在肩與里闭目休息,闻言淡淡地“嗯”了声,没什么多余的态度。

崔净涣却咂摸出一丝意思,陛下清楚千岁爷拦着德妃娘娘,乾清宫内侍都是千岁爷的人,千岁爷也清楚陛下清楚,这两位爷心知肚明,谁也不说,或许也是陛下为衣带绶给千岁爷的补偿。

他脑袋埋得更低了,人活在世上,不论是谁都要学会揣着明白装糊涂,就连天家父子都是如此,这才是真理啊。

……

东宫肩與出了太极门,文宣帝一手背在身后,瞧着廊檐下搭窝的燕子,搁在他大病之前,文宣帝是不会允许一窝燕子侵犯帝王的威严,但现在他反而觉得有趣,勒令内侍不得擅自叨扰一家三口的小燕儿。

他想起方才太子似退实进迫他准允的话术,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三子在国事上可一点儿都不可爱,也不讨他喜欢,文宣帝无奈又十分骄傲生了个这样一个儿子。

出神间就瞧见了殿外内侍乱糟糟的,他瞥见了,眯了眯眼,猜到是怎么回事,八成是二子的生母又过来了,这娘俩以前就没一个让他省心的,还不藏起来,这样招摇试探三子的底线,也不怕真把他的三儿子惹急了。

文宣帝没打算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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