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打在玻璃杯的边缘上,折射出淡淡的光芒。
洗牌,发牌。
梅花三。
——还是宋经识。
不得不说,他今天确实有点倒霉了。
灯色些许靡靡,顺着他的脖颈往下流,落在黑衬衫未扣的第一个纽扣上。
衬得他锁骨愈发白皙,也愈发勾人。
郭木眨了眨眼睛,随后一双眼又眯起。
他靠近,奸笑着问他:“跟前任做过最刺激的事是什么?”
嚯。
这一回,连对这个私生子弟弟漠不关心的陈遇明也抬起了头。
果不其然,宋经识顿了顿。
做过最刺激的事?
莫名的,她的脑海里竟闪过一些零碎的、令人面红耳赤的片段。
鱼蔓捏紧了玻璃杯。
宋经识慢悠悠看她一眼。
“做过。”
“……”
-
她避开宋经识视线。
无聊的游戏仍在进行着,她忽然感到些热,下意识将披衫外套解开。
陈遇明的眼神跟了过来。
看见她随手搭在沙发一侧的披肩,陈遇明面色微动,下一刻,男人脱掉外套,看似随手披在她身上。
挡住了那条水晶吊带鱼尾裙。
鱼蔓本想拒绝,可对方态度太过于强硬,一来二去,反倒折腾得她更热了。
她本就不怎么喜欢玩牌,几局之后,她又寻了个由头,去了一趟洗手间。
水龙头流水带着凉,冲刷在鱼蔓手背上。
她正对着镜子补妆,忽然听见身后一声:
“鱼小姐。”
极熟悉的声音。
正握着口红的手一顿,透过洗手台的镜子,她看见了此刻自己自己最不想看见的那个人。
对方松散抱着双臂,斜靠在她身后不远处,眼尾向上轻扬着,一双眼玩世不恭。
——宋经识,她早上刚分手的,不算男友的“前男友”。
鱼蔓的口红差点画出界。
见她久久不转身,宋经识的声音里又多了些戏谑。
他歪了歪头,继续透过镜面看着她。
“鱼小姐,我看你怎么有些心虚啊。”
他扬起唇。
“是不想见到我?”
见鱼蔓不回答,他也不恼。
她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以及镜中逐渐放大的身影。
宋经识来到她身后。
“还是说,害怕见到我?”
极近的距离,她的后背几乎要贴到他的前胸。
见状,鱼蔓便要躲,对方拉住她的胳膊,朝怀里带了带。
鱼蔓吓了一跳:“宋先生,先放开我。”
他的目光悠悠落下。
落在她细白的脖颈间。
昨夜,他曾在此处烙下热烫的吻,那时候她在床上喊他什么来着?
哦,宝宝。
“现在装不熟。”
他笑,头慢慢低下来。
那眼神仍是瞧着镜中,只在不过此刻,又多了几分玩味。
是,是玩味。
宋经识的神色轻佻,似乎刻意为之般,每一寸呼吸都在挑.逗着她的神经。
“鱼小姐这件胸衣,有些眼熟。”
“似乎……还是我给你挑的。”
正说着,他的双唇竟轻轻摩挲过她的后肩,鱼蔓浑身犹流过电流,尚未来得及反应,男人已用牙齿,轻轻咬住了她那根极细的肩带。
纯白色的肩带,带这些蕾丝花边的图案。
鱼蔓后背僵了僵,心中大惊。
——此刻他们正在洗手台前,洗手台正对着走廊过道,如若他们这时被旁人看见……
她反抗,想要推开宋经识。
对方的身形高大,整个人将她结结实实地包裹住,鱼蔓根本推不开。见此动作,身后男人愈发放肆,他低垂着头,用牙齿,轻轻咬了咬她的颈窝。
似乎在惩罚,又似乎在警告她。
——不要造次。
她从镜中,撞上宋经识的视线。
“鱼小姐。”
“你很紧张。”
他慢条斯理地说。
“比在床上还要紧张。”
“……”
“你似乎在担心,这场联姻会泡汤。”
他说的是实话。
鱼蔓整个人窝在宋经识怀中,身体僵硬,紧张到每一根头发丝也都绷得万分笔直。
男人的呼吸坠在她颈窝处,很麻很痒。
须臾,镜中人轻笑了下。
他虽是笑,可鱼蔓能瞧出——那笑意分毫不达眼底。
那是一双不虞的眼。
在昭示着——他并不高兴。
从前在酒店里,鱼蔓很清楚,宋经识什么时候会不高兴。
他不高兴的时候又会做什么。
好在他们处在监控死角,宋经识虽在环着她,动作却也没有太过于放肆。片刻后,他重新抬起头,审视的目光掠过她身上那件男式外套,那是陈遇明的衬衫,上面还残存着香槟和香烟的味道。
宋经识勾唇,冷笑了下。
紧接着,他抽出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