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她整个唇瓣。
烛火微晃,江煦指腹处的热度清晰传递。
不同于那次拭泪的安抚之意,这回,更添几丝暧昧与情欲。
他步步逼近,“婉儿。”
“你知晓的。”恍若宣判,一锤定音,“本王的心意,你定是知晓的。”
莳婉凝神,看他,“大王乃北方霸主,奴婢身份卑微,怎能——”
“嘘。”江煦伸出一根手指,挡在她唇前,而后继续凝视着,等待她的新回答。
唇角的弧度越发明显,“你知晓的。”
“本王不想听到这句话。”
不想听到?
恐怕当下,她只有一句话可说。
烛心发出一阵细微的爆裂声响。
窗棂外,月光穿透云层,照向两人纠缠的影子里。
门外骤然传来一阵叩门声,颇为急促。
屋内,莳婉却是松了口气。
门开,是个有些面生的青年,长相与景殷有些相似,大约是急事,大步走近,匆匆行完礼便要开口,余光瞟至一侧,倏然止住了话茬。
莳婉见状,立刻起身,自觉道:“大王,奴婢先退下——”
江煦扫她一眼,“留下。”
景彦旁观全程,默默把头垂得更低了些,须臾,才道:“大王,有急报。”语罢,将军报呈上。
方才晃动着的烛火顷刻间安静许多,静静映衬下,军报有些泛黄。
江煦拿起笔,在上面细细圈画,“突厥”二字赫然被圈了出来,朱红的颜色,力透纸背。
时机一过,他干脆也歇了那些旖旎的心思,目光停驻在军报。
‘突厥十万铁骑抵达桃山。’
突厥人素来好战,近几年,江煦频频与其打交道,也逐渐摸索出他们的一套规则,按理说,春夏时节,并非是突厥人出征掠夺的最佳时候。
回神,江煦面上没什么波澜,“突厥人与我军积怨颇深,这一战,势必要打。”
景彦闻言,立刻单膝跪地,抱拳道:“末将愿带兵前往!”
莳婉站咋不远处,下意识悄悄观察着。
这人怕是景殷的双生哥哥,景彦。
外加萧驰节、万候义,四人各自统领着靖北军的四军。
她默默放轻呼吸,试图将存在感再降低几分。
桌案这侧,江煦丝毫不知莳婉心中所想,也并不在意。
他的视线停在景彦身上,抿唇不语。
突厥来犯的时机如此巧合,其中或许有旁人的手笔。
南元那边,国舅宁鸿与吏部尚书裴晟素有仇怨,且如今兵马亏空,应当不会动这般心思。
江煦顿了下,忽然道:“本王打算亲自出征。”
......
*
景彦走后,室内方才缓和的氛围再度凝滞。
事关战事,莳婉犹豫两息,还是上前,停在江煦身侧几步。
电光火石间,她倏然想起前些日子的那个梦。
莳婉眼睫止不住地发着颤,柔声问道:“大王何时出征?”
江煦见她主动靠近,眉眼间郁色稍减,“还有些时日,百姓们......总要先安顿好。”
这是莳婉再一次听他提及“百姓”,男人神色真诚又郑重,恍然间,显出几分不同的色彩。
与她过往所见到的任何人,都有所区分。
莳婉心下触动,垂眼道:“一片赤诚照丹心,大王如此心系民生,奴婢心悦诚服。”
谁料,江煦听了这番吹捧,竟是挑了挑眉,“赤诚丹心?还真是少见的形容。”他起身,大步走至莳婉面前。
男人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覆盖,烛光熠熠,已然只能瞧见一人的影子。
这回,莳婉没有再躲。
反倒是展颜一笑,攀上了江煦的臂弯,“大王的心意,奴婢心知。”
“但......能否给奴婢一些考虑的时间?”
江煦极静地盯着她,黑沉沉的眸子暗了一瞬,良久,才退步道:“三日。”
“至多三日。”
他意有所指,“本王只想听到一个答案。”
莳婉抬眸,与之对视,她的视线穿过眼前的男人,虚虚投在窗棂之外。
窗外,月光如瀑,倾泻而下,宛如一条长长的路。
恰如那夜登船时,湖面荡开,空气中浮现的新生气息。
须臾,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轻如羽毛,带着几丝刻意的讨好,“多谢大王。”
“奴婢......”
“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