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喜欢捉弄她玩吧?请这位没学好中原话的异族朋友不要偷懒省略宾语。
赵钰清有气无力地哦了声,“那我真倒霉。”
“如果你不听我的,再过段时间你会更倒霉。”苏勒坦说。
赵钰清立刻警惕起来,“你想干什么?”
“想让你喝水。”少年将一只水囊递给她,“你的嘴唇快要裂开了,必须喝水。”
被这么一提醒,赵钰清发现自己确实已经渴得嗓子冒烟,如果再不喝水,大概会渴死在这里,那确实更倒霉。
但介于土匪头子之前干的缺德事,赵钰清如今对他毫无信任,拿到水囊后就算渴得要死也没立刻喝,反复闻了又闻,确定不是酒才递到唇边。
这时却听少年突然提醒,“别喝,里面有毒,无色无味。”
他笑得狡黠,目的就是要你猜,要你心慌,要你不敢喝。
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吓唬人。
“那就看看我喝完后多久会被毒死吧。”
赵钰清没犹豫,更没露怯,仰头咕噜咕噜就喝下去一半。水顺着唇角流到下巴,打湿了胸前的衣襟。
“还你。”她将水囊扔回去,低头在衣袖上擦干嘴角的水渍,一双眼却死死盯着少年。
苏勒坦稳稳接住水囊,将剩下的半袋水喝尽。
“看谁体内的毒性先发作咯,可能要好几十年,你待在我身边好好等吧。”
他说完又扯着绳子拉少女上路。
“你要带我去哪儿?”赵钰清迫不得已跟上。
“不知道,”苏勒坦脚步轻快,心情也荡漾,“走到哪儿算哪儿。”
两人安安静静地走了一段路,但少年是好动的,总要找些乐子来玩,找些话来说。
于是他问出了之前一直想问的问题。
“喂,昭国公主,你为什么说我是死男人?我明明是活的,”
赵钰清想起些不好的回忆,垮下脸瞥他一眼,“你德性是死的。”
少年转转眼珠,十分聪明地举一反三,“那你就是死女人。”
赵钰清:“……”
少年的耳朵忽然动了动,像是听到什么声音,遂停下脚步。
发生什么事了?赵钰清警惕地观察周围环境,只有柔风吹动树叶的簌簌声,一切都显得平静安宁。
那停下来是要干什么?她好奇地看着他,而他也正好转头看她,四目对视。
少年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你饿了对吗?”他问。
是有些饿,但……
赵钰清连忙辩驳,“刚才我肚子没叫。”
“知道你肚子没叫,是食物在叫。”
“哪里有食物,连只鸟都没有,”她嘴里嘟囔,低头看见一只努力推粪蛋蛋的屎壳郎,“臭虫子你吃么?自带干粮,滚得贼瓷实。”
苏勒坦催促她抬头,取下背上的弓箭,瞄准一处将弯弓拉成满月状。
“看着。”
少年唇角勾起得意的笑容,似乎准备在她面前露两手。
赵钰清对此不抱期待。这个年纪的少男但凡有三分本事都要吹成七分,装得很,更何况是他这样狂妄自大的人。
箭离弦而出,只听“嗖”的一声响,赵钰清连影子都没瞧见。
“走。”苏勒坦扯了扯绳子。
赵钰清还有些懵,“去哪儿?”
“捡猎物呀。”
“哪有猎物?”
作为人质,她真没心情跟绑匪闹。
“少看不起人了,猎物在前面。你的眼睛看不远,我的可以。”
赵钰清半信半疑地跟着少年走,她总觉得少年在装神弄鬼。但在数百步后,她当真看见一只被箭射穿咽喉的狍子。
这是不是太夸张了点……
赵钰清目瞪口呆,不禁开始对未来感到担忧。
她得跑多远才能不被土匪头子的箭射中?这下逃跑难度又上了一个等级。
与她相反,少年则一脸得意,提起还在流血的狍子骄傲地在赵钰清面前晃来晃去,好像在说,这下你总该服气了吧?
他一手提着狍子,一手牵着绑赵钰清的绳子,大摇大摆地往前走,活像头满载而归的狮子。
沿途的景象开始变得越来越熟悉,赵钰清认得这是他们昨晚的驻扎地,周围还有烧木头留下的黑炭,少年的马被拴在一棵大树上,看见他们回来了,兴奋地甩着长尾巴。
怎么只有一匹马?
赵钰清好奇,“你那两个跟班呢?”
“我让他们先回去啦。”苏勒坦说着快速搭好用来烤肉的木架。
“为什么?”
“方便你逃跑呀,怕你被三双眼睛盯着太紧张,没办法好好发挥逃跑技能。”苏勒坦看她一眼笑道,“我多善解人意。”
赵钰清:“……”哈,无法反驳。
一整夜都紧绷着神经,坚持到现在整颗头都痛得不行,要是再不休息,赵钰清觉得自己的头肯定会裂开。
看了眼土匪头子,他正在给狍子扒皮,绑着她两只手的绳子也被牢牢系在少年手腕上,如果她想解开绳子逃跑,少年肯定会立刻察觉。
反正现在也逃不掉,不如先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