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眼里满是急切恳求,甚至逼出了些泪花,样子可怜极了,像淋雨的呜咽小狗。
打工这么些年,求人道歉的事她熟得很。
乐昭眼神里酿出一份惊讶,嗓子噎住。
眼前这个做小伏低的娘子是自己那个飞扬跋扈的妹妹???
四周渐起议论声,堂中众人皆在打量他三人。
从前妹妹胡闹还可以托称年纪小不懂事,但如今涉及乐、孟、冯三家名誉,事情绝对不能闹大。
乐昭心脏一沉,无言攥住乐锦手腕,侧过肩膀将她藏在身后,又朝堂内众人拱手行礼。
“今日冲撞诸位,实乃抱歉。出客栈向东走百余步有一队车马,诸位皆可去领一锭银子,以作赔礼。”
他施礼过后立刻直腰而起,手腕一侧,长剑寒光投到地上,凛冽逼人。
“但若有什么风言风语传了出去,诸位也莫怪在下。”
乐昭从小走南闯北,练出了沉稳端重的气场,不怒自威。
人们自明白这是富绅不可言说的家事,纷纷慌乱点头,又继续吃饭聊天,仿佛乐锦三人从不存在,只是有人仍然冷汗下滴,有些又颤抖难掩。
乐锦也被他的威胁吓到,飞速回忆着乐昭为人。
但书中乐昭落笔甚少。
乐锦冷汗直冒,只能通过气势判断他应是个严肃板正之人。
“情夫”冯玉恩还在一旁愤懑,胸口起伏剧烈,鼓眼瞪着乐昭,又恨又厌。
偷偷的,他送手至乐锦掌中,指甲轻轻扣弄她掌心,似有心声想述但更像说不尽的难舍难分。
乐锦耳朵像被人拧了一下似的红得滴血。
他们一人拉着她一手,她夹在两边自身难保,欲哭无泪。
冥冥之中,当初她在玉杨庵中对孟殊台打马虎眼的话语重新鲜活:
“我和郎君一样,对这种事没兴趣,还不如在王府里和丫鬟们踢毽子……”
她自己说出口的话如今仿佛当头一棒。原来当太监也有太监的好。
乐锦心哭:放我回去踢毽子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