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锦心塞地咽咽并不存在的口水，不敢再和冯玉恩过多纠缠，直接踢开他的手，装出一副恶毒的样子。
“滚开，从前都是哄你的，你别做梦了。”
“从今日起，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两个没有关系了。”
冯玉恩瞳孔震颤，被揍得嘴歪眼斜，两注鼻血涟涟下淌，惨状可怖，声更凄惨。
“阿锦，你怎可如此薄情？！”
“是你瞧不起那孟家的病秧子，是你说他身子弱成婚后不能叫你爽快，咱们才私奔的啊！”
“就是从前也是你自觉苦闷催我给你找乐子我才带你寻欢，乐锦——”
“啪”一巴掌落下，打人的那只手迅速收在身后，控制不住地颤抖。
乐锦不喜欢暴力，但方才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冯玉恩继续说下去。
她像被踩了尾巴，指着冯玉恩红紫缤纷的脸骂道：“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再胡说八道我剪了你舌头！”
心中一阵山崩地裂，碎石飞沙。
曾几何时，她仗着元景明的权势都不想威压姜贤，生怕自己堕落。
现在好了，直接落无可落，坐实了恶女的身份。
乐锦怕自己撑不住，反拉着乐昭脚步虚浮地逃走了。
——
靠在自家马车壁上，乐锦一个劲锤着自己心口。
“别跳了别跳了……”
乐昭在外吩咐车夫与一众护卫启程回家后也掀帘进来。
他坐在乐锦对面，长剑丢到一边，抱臂凝望着乐锦红透了的脸。
她以前可是下巴看人的主，从来不会这样慌乱心虚。
乐昭心下生疑，但转念一想：自己离家时妹妹尚不懂事，只爱流连花丛，纵情风月，可如今也知道远离小人，洁身自好了。
也许乐锦真的长大了？
乐昭长长舒出一口气后又后悔逼她逼得这样紧。
“冯玉恩虽然混账，但对你是真心的。你舍不得，也是情理之中。”
“不不不——”乐锦赶忙摆手。不能和冯玉恩搅合在一起，她还得去找孟殊台做任务呢。
“我真的知道错了，一离家就后悔了！为什么要离开爹娘哥哥，抛弃生我养我的地方呢？是我太任性，我以后都改！”
乐锦说着大话，一心努力给自己拉回点好感。
乐昭愣了一下，没想过有生之年能从乐锦嘴里听见这种话，轻笑声从唇齿间溢出来。
“瞧你，什么时候胆子那么小了？”
马车平稳前行，温暖明亮的阳光时不时从飘扬的车帘缝中照到乐锦身上。
她可怜巴巴地垂着眼，小声问了句最关心的事。
“回家去我会被罚吗？”
忽然，微凉的手背贴上乐锦的额头。乐昭凑到乐锦面前，偏头仔细瞧着她，眼睛里含着笑。
“没发烧啊，说什么胡话呢？”
“可你很生气……”
“哥哥什么时候对你生过气？”
说实话，乐昭这次回来是想过发狠的。若乐锦依旧胡闹不省事，他定要正家法，爹娘出面也没用。
但在客栈见到乐锦第一面的时候，她那样做小伏低，泪眼朦胧，一副吓坏了的可怜样，他心就软了。
知错就好。
妹妹嘛，就算不懂事也还有哥哥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