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棋声被汤汁呛到,一个劲锤心口。
“呛着啦?”乐锦本来嘿嘿笑着,但见棋声这副模样立刻收了神色。
华雁寺是庄严宝刹,也算公卿共享的园林。贵客们入寺后自不用严防死守,只当在家一样,乐锦因此畅通无阻地跑来了孟殊台的居所。
“没……有……”棋声咬牙不肯服输,咚咚锤着。他把五彩团子藏在身后护着,不耐烦道:“你来干什么?”
乐锦没把他的排斥当回事,伸手绕到他身后给他轻轻拍着。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吃东西。”
她情真意切太实在,棋声默默瞪大了眼睛。
这女人靠过来,像是和他说悄悄话:“白天的时候我不是故意的,以后不会喊你小猫小狗了,对不住对不住。”
这还是几个时辰前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吗?
乐锦眼见着棋声用一种极为惊恐的眼神睨着她。
意料之中。
走剧情的时候她得是“恶女”乐锦,但现在散戏了,没必要让人家不舒服,她还是想来道个歉顺便套点有用的信息。
不过就是会让人摸不着头脑。
棋声狠咽一下唾沫,退后一步和乐锦拉开距离。“你安得什么心思?”
乐锦弯唇一笑,“对你们郎君好的心思。”
圆轮耀日如金丹坠入云层,晚夕花风拂面熏然。
她站在华华璀璨,万籁将寂中,不施粉黛,卸了绢花金翠,柔柔笑着,似一株欲合的静花。
棋声心间晕开点稀奇:怎么这人好一阵歹一阵的?
两人切切察察,背后雕花纱窗悄然启缝。
孟殊台久睡不着,忽听见外头嬉笑人语,披衣起身,依缝窥望。
那女子说爱他恋他,转眼便对着他身边的仆从言笑晏晏。
遥遥相隔,孟殊台听不清乐锦具体说了什么,却从她含情眉眼间言察觉出似水温柔。
恨不得把风情送给天底下所有男人欣赏?
连一个仆从都看得上?
收回手指,窗户紧合。
心脏仿佛被关在一个方寸小盒里。越压抑发紧,心跳声却越怦怦鸣亮。
孟殊台闭眼背靠阴凉墙壁,侧耳听着女人甜甜软语。
窗上花影落在俊艳的面庞上,被眉骨鼻梁折断,姿态曲抑。
薄唇嗤哼,轻轻飘出两个浸透恶意的字眼。
“荡、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