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辆机车冒雨冲过终点线,雨棚内的众人爆发出呼喊声。
头盔摘下,露出林尧带着邪气的脸。
喝彩声中断一瞬,随后惊呼声四起。
林尧被职高的同学团团围住,男生们嚣张地大喊。
“尧哥牛逼!!”
“冠军!冠军!!”
乔熙等林尧走进雨棚,皱着眉问:“盛毓呢?”
林尧抬起眼皮佯装思索了两秒,才笑着说:“最后一个转弯处有辆侧翻的车,不知道是不是他。”
乔熙眉心揪得更紧,找人借了把伞,和刘贞一起走人行道下去找人。
脚下的石阶已经彻底被雨淋得湿透,刘贞穿着不防滑的皮鞋,艰难地扶着栏杆前行。
她看着乔熙健步如飞的急切模样,以为她在担心盛毓,于是安慰道:“你别着急,其他车手都没上来,应该是看到盛毓过去帮忙了。”
“所以我才着急啊。”乔熙挑挑眉。
刘贞愣了一下,很快意会到她的意思,“你是想早点过去帮盛毓,好让他欠你个人情。”
乔熙笑了一下,语气调侃,“要是真能让盛毓欠我个人情,我还得感谢汤慈这个废物呢。”
刘贞也跟着笑起来。
乔熙打好的算盘在来到转弯处时崩了,盛毓的机车确实侧翻在地,受伤的却另有其人。
路边停满机车,地上立着荧光的警示牌,剩下的赛车手确实如刘贞所说看到有车辆侧翻就停了下来,此刻他们三三两两站在路边,帮着盛毓将草丛内的人扶了起来。
刘贞看到被盛毓身体挡住大半的消瘦身影,睁大眼睛对乔熙说:“那不是——”
“汤慈。”乔熙冷声打断她,咬着下唇看着几步外的场景。
汤慈的白色裙摆被雨水打湿变得脏污,和盛毓的裤脚黏在一起。
可以想象得到两人贴得有多紧。
山下驶来一辆出租车,副驾驶上坐着惊魂未定的周弋阳,他原本跑第三,看到盛毓后就立刻停了下来。
周弋阳当时甚至没来得及看盛毓怀里的人是谁,就被盛毓沉声吩咐下山去打车,现下出租车停了下来,他才看清受伤的人是汤慈。
汤慈脸色比赛前更加苍白,白皙的手臂上有几道几道擦伤的痕迹,看起来挺严重。
盛毓却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闲情,冷眉冷眼地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扔进了出租车后座。
他沉着地吩咐金铭找人把他的机车开回去,随后他绕过车尾,从另一侧上了车。
出租车很快掉头,朝着医院的方向开走。
剩下的人见没发生重大事故,都松了口气,比赛彻底没了兴致,几个车手干脆直接骑车下了山。
刘贞跺了跺脚,将鞋底沾上的树叶甩开,冷哼着说道;“没想到汤慈心机这么重,以前真是小瞧她了。”
眼前发生的一切,乔熙在心里稍加思考就能推断出来,只是她没想到汤慈能为了缠上盛毓做到这一步。
这完全和她印象里只知道读书,对其他事情都无所谓的汤慈不同。
乔熙心中的胜负欲如火焰般越烧越高,看着即将消失在视野中的出租车,轻声说:“汤慈,我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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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急诊科。
值班医生仔细检查了一番汤慈的伤势,虽没什么大碍,但小伤不少。
再一看会诊室门口站着的两个高大的男生,医生低声问一直安静的汤慈,“你这伤是怎么回事?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汤慈立刻摇了摇头,“谢谢医生,我不小心摔倒了,是我同学发现送我过来的。”
她语气轻缓,没有被胁迫的迹象,医生放下心来为她处理伤口。
包扎她手臂上的划伤时,医生看到她脖颈上的一点红痕,随口问:“脖子上什么情况?怎么红了?”
汤慈下意识抬眼朝站在门口的盛毓看去,盛毓双手抱胸,冷声重复医生的话,“说啊,脖子怎么伤的?”
垂在凳子上的指尖蜷缩起来,汤慈移开视线细声告诉医生,“被石头硌了一下。”
听到盛毓的嗤笑,汤慈头垂得更低了一些。
处理完她的伤口,医生手背在她额头探了探,拿出体温计一量,发现她正在低烧,遂问:“吃药还是打点滴?”
汤慈看了一眼墙上的表,时间很晚了,她说:“吃药就行。”
医生点头开药,打开她的病历单却凝眉顿住,语气沉重地建议她:“吃药见效慢,你的身体拖不起,还是打点滴吧。”
汤慈咽了咽喉咙,说好。
拿着缴费单出诊疗室的时候,盛毓仍站在原地,周弋阳走到汤慈面前,语气担忧地问:“没什么大问题吧?”
汤慈摇头,“有点发烧,输个液就行,你们先回去吧。”
周弋阳的手机应景地响了起来,他接通后告饶地喊了几声妈,挂断前对着话筒保证,“半个小时后我一定到家。”
盛毓朝他抬抬下颌,“今天麻烦你了,快回去吧。”
电话催得急,周弋阳没再说什么,转身出了急诊科的大楼。
汤慈站在自助缴费机前,转头对身后的盛毓说:“你家人也该着急了吧,不用陪着我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