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
蒋军被他玩世不恭的态度气得瞪胡子,课本往桌上一摔,愠怒轰人,“你们还有没有规矩?!你俩都给我出去罚站。”
砰——
教室大门在两人身后猛地阖上。
空荡荡的走廊只余他们二人。
汤慈抬眸和盛毓相觑两秒,皱着鼻子小声说:“其实你不用出来的。”
盛毓朝她手中看了一眼,“不是给我买的?”
汤慈点头说,“是。”
盛毓不说话,掀眸看她。
汤慈抿着唇,讷讷把手中的冰沙递了过去。
盛毓接过时,视线扫到她被冰得通红的掌心。
汤慈没注意到手心异样,抬着双眼,看着盛毓扎开喝了一口,忐忑问:“好喝吗?”
盛毓“嗯”了一声,问:“练习两人三足的时间你安排?”
汤慈怔了怔,勾起一点唇角问:“你答应做我的队友了啊?”
即使被镜片挡着,她的眼睛也很亮,初生的小羊一样,温顺期冀地看着他。
盛毓移开视线,扯了一下唇角,“毕竟绿豆冰沙很好喝。”
汤慈立刻小声道谢,“谢谢这家店能做得这么好喝。”
盛毓:“……”
由于蒋军时不时会从窗户处监督他们,两人只能百无聊赖地干站在门外。
坚持了一刻钟,连平日里最为稳重的汤慈也站不住了,她抬眸看着盛毓,低声问:“你觉得无聊吗?”
盛毓双手抱胸,点了一下头。
汤慈提议,“那我们学习吧?”
盛毓朝她空空如也的双手瞟了一眼,“怎么学?意念?”
汤慈咽了咽嗓子,给自己壮胆一般深吸一口气,敲响了教室的门。
蒋军气势汹汹拉开门,“做什么?”
汤慈被他一嗓子吼得缩了缩肩膀,细声细气说:“老师,我想拿本书在外面学习可以吗?”
蒋军看着她乖巧地模样,和艰苦求学的状态,语气缓下来,“进来拿吧。”
“谢谢老师。”汤慈快步进教室,拿了书和笔记本出来,轻声关上了教室的门。
教室内传来蒋军称赞的声音,“你们看看人家汤慈,罚站都不影响学习,人家不拿第一谁拿第一!”
汤慈没注意到教室内的动静,把书摊开在围廊的台面,朝盛毓招了招手,“你来看这道题,你有两次考试这个题型都做错了……”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盛毓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个超出预期的买卖。
汤慈讲题时和其他时候迟钝的状态不一样,她神情专注,思维敏捷,语言也简洁富有逻辑。
听她讲完一道题,盛毓挑了挑眉,“你的解题思路跟我挺像。”
汤慈的动作忽然卡了一下,很轻地推了推镜框,说:“老师都是这么教的。”
盛毓没再过多讨论这个问题,手肘撑着台面,听她讲剩下的难题。
汤慈一直到下课铃声响起才停下笔,满意地看着笔记说:“这部分知识点你能掌握的话,考试能提不少分呢。”
她边说,边无意识撕嘴巴上的干皮。
一小片薄如蝉翼的皮肤被她撕下来,露出内里鲜红的一层薄膜。
“盛毓。”周弋阳站在后门处朝他扬了扬手中的烟盒,“走不走。”
盛毓将视线移到周弋阳身上,滚了一下喉结说:“走。”
汤慈下楼打了趟水的工夫,回来看到自己桌上多了一瓶牛奶。
瓶子摸起来还是热的。
正疑惑是谁放在她桌上的,她看到路过的郑姝瑶,手中拿着和她桌上一样的牛奶瓶。
汤慈想了一下,觉得是郑姝瑶原本要给盛毓的牛奶,错放在了她的桌上。
于是她把牛奶瓶移到了盛毓那边。
宋恪晚自习才从江蝉口中得知汤慈报名运动会的事,他走到汤慈桌边询问她是否找到队友,顺手将洗好的梨塞到了她手中。
“找到了。”汤慈咬了一口梨,鼓着脸颊说:“谢谢。”
宋恪正好有个数学题不懂,站在汤慈桌旁一边吃梨,一边让汤慈给他讲解。
汤慈给他列出步骤,然后才详细讲解题中包含的知识点。
由于她口中嚼着梨,说话声音含混,宋恪凑近了去听,并小声和她讨论。
一道题讲完,两人也顺便把梨吃了。
宋恪走后,汤慈才发现盛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来,和周弋阳站在门外站着,任由夜风涌动着鼓起他的衬衫。
干净的皂香和轻微的烟草气息杂糅在一起,轻飘飘从后门飘了进来。
汤慈放慢呼吸,抽了张纸巾将手指和唇边的梨汁擦掉。
上课前盛毓回到座位,指节敲了敲装着牛奶的玻璃瓶,淡声问:“你不喝?”
汤慈木楞两秒,才恍然道:“这是给我买的啊。”
盛毓抬眉,“非得放你手里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