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道:“这位郎君,你先出去、出去,我有话和你小妹说。”
薛云朔眉心微蹙,目光落在薛嘉宜发白的脸上:“是什么病?”
难道很严重吗,都不能叫他知道?
他去请郎中的时候就盘算好了——
不管那全嬷嬷的态度如何,如果妹妹病了,他是一定要带她去下一个停靠的地方先行养病的,不能为了回京,再搭她半条命进去。
郎中的表情僵硬了起来,欲言又止了片刻之后,见薛嘉宜也一脸懵懂地看着他,郎中站起身,走到了薛云朔身边。
老头儿轻咳了一声,拍了拍少年人尚还单薄的肩膀,道:“令妹没有生病,只是……到了来天癸的年纪了。”
说罢,他跨步便走。
意识到自己听见了什么之后,薛嘉宜瞪圆了一双眼睛,脸更是瞬间烧红了。
她把脸埋进了被子里,恨不得给自己闷死算了。
怪不得呢!
怪不得她腹下一坠一坠的。
她自己明明读过医书,长大后,洪妈妈也和她婉转提过,怎么就没想起来?
再亲厚,男女也是有别的。
结果现在还……叫哥哥和她一起知道了。
她偷偷抬眼,往兄长的方向觑了一眼。
薛云朔的端方自持,这会儿也不剩多少了,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直觉自己的过分关心,导致他撞破了一些……很尴尬的事情。
他的常识虽不匮乏,可也仅止步于知道这是什么。
薛云朔抬步欲走,却还是忍住了。
他耳尖微红,别开脸道:“那现在……该怎么办?”
虽然羞窘,但是薛嘉宜的脑子倒还是清楚的,想到了该怎么解决。
她埋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说:“哥,你帮帮我,去请……去请全嬷嬷过来吧。”
船上也不认识别的什么人了,此行来接他们的,除了全嬷嬷和一个粗使婆子是女子,剩下的马夫健仆都是男人。
……
天虽然黑了,但是时辰不算太晚。
薛云朔带着全嬷嬷来了。
薛嘉宜有些局促地咬了咬唇,一时没敢吭声。
她知道,这个全嬷嬷是如今她父亲如今继室秦夫人的心腹,也还记得,全嬷嬷刚到朱家祖宅的时候,差点叫她哥哥的刀架在了脖子上……
薛嘉宜不免有些忐忑。
如果……如果全嬷嬷不愿意帮忙,她应该怎么办?
洪妈妈之前是怎么教她的来着?
仿佛只简单提了一嘴,具体细节,她已经不记得了。
全嬷嬷的脸色果然不太好看,发髻也有些潦草,看起来像是准备歇下了,却叫人喊了起来。
“什么事情,大晚上的拖拖拽拽?”
她生了张容长脸,配了弯细细的柳叶眉,本也不是好相与的面相,此刻拉着脸,更是显得有些刻薄。
薛嘉宜直起腰,抢在兄长开口之前,硬着头皮道:“全嬷嬷,我、实在抱歉,我……我来癸水了,我不知道该……”
闻言,全嬷嬷瞪大了眼睛。
下一息,薛嘉宜还没反应过来呢,形容刻薄的中年妇人,伸手往薛云朔背后一推,啪嗒一声就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