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走直线呢!”
她作势要起来露一手。
装醉的精髓就是说自己没醉!
“得了。”
邢野看不下去,招呼陈宋闻一块儿起身,“也不早了,你住哪儿我送你回。”
“不用!”念瑶可不敢把傅璟言家的地址给他,豪放叉着腰说:“我都当董事长了,我有专门司机来接的!”
她估摸着,只能再麻烦华叔来一次了。果然撒一个谎就要用无数的谎来圆。
三个人簇拥着走出小餐馆,临分别前,邢野仍旧没打消疑心,趁四目相对时盯住她:“你现在到底住哪儿?”
“就、就温榆河那片儿。”
念瑶努力控制自己没移开视线,实际上心跳快得要命。她笃定:“不信,我一会儿把酒店地址发你!”
这已经是她这辈子撒过最大的慌了,但凡邢野再多问一句,念瑶都决定投降老实交代。
幸好邢野真的就没再追问,只侃了句:“行,起码不是睡公园了。”
念瑶半晌才反应过来,他在玩她流浪汉的梗呢。她又气又笑追着骂他记仇,一行人晃荡到巷口马路牙子。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今晚上风大,京市的风又燥热,吹得人脑瓜子嗡嗡的闷。
念瑶笼着衣襟,回头朝邢野挥手告别,她脚没停下,身体便仓促撞进别人怀里。
“不好意思……”
念瑶连忙回头道歉,却怎么也不敢设想,出现在她面前的人会是……
“傅璟言?”
同样是在夜色中。
这次他心情明显阴郁。孤身一袭沉闷的黑衣,眸子里映着色彩杂乱的霓虹灯色,望过来足透着股不正派的邪意。
他没开口,念瑶便没办法摸清他一点心意。夜里徒有大风在刮,这阵沉默扰得人心烦意乱。
念瑶愣愣地后退两步,心率飙得飞快,活像是晚自习逃课出来却在校门口撞见教导主任。
她努力收起诧愕,咽了咽,轻轻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傅璟言这样身价的人,出现在这种随处可见的小街巷口,实在幻象一样不合情理。
念瑶忽然想起什么,提一口气往身后望去。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邢野也看到他了。
他不知什么时候折返回来,步子慢慢停在念瑶身后,距离她十公分的距离,比傅璟言要更近一寸。
邢野抄着口袋,低凝着眉,敌视的目光赤裸裸盯住对方:“你们,认识?”
救命救命救命!
念瑶被两个人夹在中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委屈,气不敢喘眼不敢看,光听见心跳声猛猛撞在耳畔。
救命啊这么遭罪的事儿她一天竟然要经历两次!
她不敢说认识,更不敢说不认识,念瑶干脆埋头闭眼,全身紧绷等待下一道审判——
“过来。”
她听见傅璟言说,“回家。”
念瑶小心翼翼抬起眼帘,视线中出现了傅璟言的掌心。
他话音平静,令念遥稍稍笼回理智。他的无名指上仍戴着那枚婚戒。
这个动作……是要她牵手吗?
念瑶还没作出决定,便听身后一声轻哂,邢野的视线同她落到一处:
“难怪傅先生这么多年没有绯闻,原来是已婚。那这大晚上的,还是不要和女孩子拉拉扯扯。”
他单手搭在念瑶左肩,和她颇熟稔的样子,换上笑面侃道:“小心被当成拐卖小孩儿的啊。”
要死啊这什么场面?!
陈宋闻躲在无人在意的角落快晕过去。一边是和他交情过命的邢哥,一边是绝对惹不得的表哥。
这把火要是烧起来,他横竖是没好果子吃……
气氛悬而不决,陈宋闻咬咬牙,决定赌一把傅璟言认不出他。
他换上那副感冒版沧桑嗓音,凑上去悄悄嘴碎:“邢哥,其实这位就是念瑶妹妹的新老公……”
邢野:“新、老、公?”
他一字一顿。吐半口荒谬的笑,侧身抛过来的眼神像是要生吃小孩。
“是吗。”傅璟言同样对这三个字抱有疑问,一并沉凝住她:“在我之前,还有旧的?”
念瑶一把眼泪往心里流,心说仓鼠王你忘恩负义胡说什么呜呜呜呜。
这下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你们都误会了……哎呀一句两句说不清楚!”
念瑶凄惨扯出一个亏心的笑,她下定决心,牵住傅璟言的手,小猫一样两三步钻到男人身后。
“总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真的!”她含糊甩一个解释,努力拿肩膀蹭傅璟言催他快走。
这两人都没有罢休的意思。
还好有仓鼠王帮她拖住邢野,念瑶架着比她大一圈的傅璟言艰难移动,撤退时不忘回头安抚敌情:“我先走了啊有事给我发微信啊!”
傅璟言的车很好认,京A黑牌,通体纯白,是特别贵气老派的一辆,像小时候香港电影里大佬开的那种,和周围其他轿车仿佛不在一个世界。
直到钻进副驾合上车门,念瑶才敢停下来喘口气。终于逃离那片地狱,然后才想起……自己身边还牵着位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