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瞬间将手机拿到手里解锁。
一条新信息弹了出来,来自陈默,内容简洁到极致,只有一串以“+39”(意大利国际区号)开头的手机号码,后面紧跟着一个名字:林菁。
陆邢周迅速拨了过去。
听筒里传来国际长途特有的、略显延迟的等待音。
“嘟…嘟…嘟…”
等待的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锅里煎熬。
陆邢周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但眼底翻涌的焦灼几乎要冲破眼底那层看似平静的伪装。
终于,电话被接通了。
背景音有些嘈杂,隐约能听到模糊的意大利语广播声,还有行李箱滚轮滑过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带着明显疲惫、沙哑的女声传来,用的是英文:“喂?哪位?”
陆邢周没有废话,声音低沉、冷冽而直接:“林菁?”
他停顿半秒,清晰地报出自己的名字,用的是中文,带着一种穿透一切杂音的压迫感:“我是陆邢周。”
电话那头,骤然陷入一片死寂!
仿佛连机场嘈杂的背景音都在这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
时间仿佛凝固住。
林菁握着手机,听见这三个字的下一秒,她双脚陡然停在原地。
陆邢周?
是虞笙在梦里喊的那个男人?
这份不可置信让她瞳孔瞬间放大,下一秒,又快速被茫然和疑惑填满。
他为什么会打电话给她?
就在林菁大脑一片空白之际,话筒那头再度传来声音。
“虞笙在哪?”陆邢周没有给她任何消化震惊的时间,开门见山。
林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一种保护虞笙的本能占据了上风。
“她在酒店休息。”林菁压制住声音里莫名的颤抖,努力维持镇定,“刚到不久,她就发高烧了,现在吃了药已经睡下。”
她刻意强调了高烧和睡着,希望能让对方知难而退。
没想到电话那头短暂沉默后却传来——
“地址发我。”
“什么?”林菁以为自己听错了。
“酒店地址。”陆邢周虽然又清晰地重复一遍,但语气里透出明显的不耐烦和一丝被压抑的焦灼,“现在。”
林菁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个男人比她想象的还要危险和强势!
他到底想干什么?
“陆先生,”林菁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强装的冷静和冷漠,“虞笙现在需要绝对的静养,她病得很重。如果您有事,可以等她身体好转一些再——”
“林小姐。”陆邢周直接打断了她,声音陡然沉了下去,“我不是在和你商量。”
那冰冷的、带着上位者威压的语气,让林菁握着手机的手指一紧。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她毫不怀疑,如果她再拒绝,这个男人绝对有能力和手段,用更直接、更可怕的方式得到他想要的。
巨大的矛盾撕扯着。
几秒后,林菁深吸一口气,带着被逼无奈,从齿缝里挤出酒店的名字和虞笙的房间号。
电话□□脆利落地挂断。
听筒里的忙音干脆利落,像被一把无形的刀切断。
林菁怔在原地,本就没有舒展的眉心又缓缓往一块拢。
刚刚是她听错了吗?
那个人的语气里好像带着很明显的……急切,又或者慌张?
是听到虞笙生病,所以担心了?
如果是这样,那和她心里临摹出的那个人的形象,似乎产生了极大的偏差。
而此时此刻的陆邢周,握着手机,大脑里正一遍一遍回响着刚刚从话筒那段传来的——
“高烧、病得很重、刚吃了药睡着、静养……”
这几个关键词反复在他脑海中盘旋,像针一样扎着他的神经。
长途飞行后的高烧,绝非小事,尤其是在她刚刚经历了母亲失踪的巨大精神冲击之后!
他无法再等待,也无法再忍受任何未知的风险。
手机屏幕再度亮起,冷白色的光映亮他紧绷的下颌线和眼中不容动摇的决心。
电话几乎瞬间被接通,依旧是陈默干脆利落的回应:“陆总。”
“给我订最早一班去米兰的航班,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