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2 / 2)

“有那么一起子人,多读了两本孔子孟子,就自诩道德中人,实则不过是衣冠禽兽。现在我还没嫁过去呢,他们萧家就如此明目张胆地轻视我们家,纵然我真嫁了过去,又岂能容我?必定日日苛待于我,只等我死了,好迎娶新妇……怪道那日菩萨托梦给我,说这不是一段良缘呢……”晏宜灵机一动,给串上了。

张氏果然被她说动了,神色忿忿地一拍桌子:“他们敢?!我看这桩婚事不要也罢!”

又不知怎么说起了晏宜的父亲:“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枉你爹还是个举人呢,当年还不是趁着你娘怀孕的时候睡了她贴身伺候的丫鬟,这才教你娘孕中动气,伤了根本!白氏惯会做这般偷鸡摸狗的事,无怪乎你妹妹也是有样学样,今日席上,真当我看不出她的心思不成……”

晏宜:哇噢,好大的瓜。

还没来得及接着八卦,只听到哗啦啦的声响大作,内室的水晶珠帘被一把搡开,接着是男人的皂靴重重地踏在地上发出来的动静。

晏宜还没有回过神来,突然见她这辈子的亲爹怒火滔天地出现在了她和张氏眼前,一挥袖子,将桌上摆好的碗筷通通扫到地上,摔得稀巴烂。

姚守存(姚二老爷)一张白面已然气得发紫。显然方才张氏说的那些话他是一句没落下。此刻他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张氏,好半日,吐出一句:“愚妇,你……你既无子,又多口舌,待我休了你!!”

还有什么比说正主坏话被抓了个正着更倒霉的么?晏宜歪着脑袋,没想出来。

张氏住的院子从前是晏宜的生母谢夫人在住的。

谢夫人雅人韵士,将院子修葺得相当别致,院子里春日种桃,秋日赏菊,还有太湖石铺成的小径——从门口到这屋子也得走上一阵吧,就没个人来提醒她们一句?

再看屋子里站着的几个丫鬟,姚二老爷在这儿大发雷霆呢,她们几个倒好,都缩在一边偷偷捂着嘴窃笑。

晏宜当然知道要下人对主家无条件忠诚是一件既不科学也不人道的事儿。晏宜小时候家里长辈不会做饭,就往家里请了个保姆。这保姆大姐做饭很好吃,嗓门洪亮,对谁都很热情,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如果家里只剩下晏宜一个小孩,她就懒得做饭,直接拿泡面应付她。

但是吧,理智上理解是一回事,情感上受不了利益受损又是另一回事儿。晏宜不是圣母,只是一个喜欢享受的小市民,见此不免就心有戚戚然。

张氏在姚二老爷面前向来不是什么贤惠柔弱的小妇人,听了姚二老爷的话,当下冷笑三声:“这不得赶紧叫人把笔墨给老爷备上?今日老爷若是不写这休书,我才当老爷是个剩王八呢!”

“你个泼妇!素日便知你看不上我家,倒不如一刀两断换个耳根清净!”姚二老爷扬手就要打。

慢!慢!慢!

“都给我停下!”晏宜大吼一声。

素日就知道张氏看不上姚家?晏宜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心下一片澄明。

“爹爹可是听谁说了什么?”晏宜快步上前,目光炯炯。

姚二老爷却下意识地转过脸,也不答她,只道:“这原不是你小孩子家该听的东西!”

切,这话晏宜听了无数遍了。

上辈子她亲爹出轨后和她妈吵架的时候也这么对她说,而她对此的反应是坐在沙发上一边吃薯片一边冷笑不语。

糊弄她?休想!

晏宜用力地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臂,努力挤出莹莹泪光:“不!爹要冤枉太太,女儿绝不答应!”

晏宜脸上写满决然,上辈子在大学戏剧社练出来的演技都用在了这一瞬间。

她噙着泪花,语调哽咽:“女儿四岁不幸没了生母,全赖老太太和太太照拂,在女儿心中,太太就如亲生母亲一般。日月可鉴,太太对不是亲生的儿女尚且如此用心,何来看不起我们家之说呢?”

晏宜的表演过于成功,不但姚二老爷面露犹疑,张氏更是信以为真,一把扑过来,紧紧地搂住她,哭得涕泪横流:“我的儿哇……有你这一句话我也值了……”

唉,这位女士,请不要把鼻涕擦在她袖子上好吗?晏宜差点面色扭曲。

“可是四妹妹或姨娘对爹爹说了什么?”晏宜转了转眼珠子,图穷匕见。

姚二老爷的眼神明显慌乱了起来,但还是遮掩道:“这你就不必管了,今日之事便到此为止吧。”说着提腿便要走人。

晏宜岂能如了他的意?

她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表面一套,暗里一套的人。

她忍白姨娘和姚韶仪很久了!

晏宜追上前,拦住姚二老爷,口中振振有词:“爹爹,治家如治国,历朝历代盛行酷吏、告密的,便没有长久的。今日有什么话说开了,大家心中反而没有芥蒂,一直藏着掖着,反而失了事情的本貌。倒不如将大家都叫来,彼此说个明白。”

姚二老爷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一时间觉得有些不认识自己这个女儿了。好半日,他终于下定决心一般,挥手吩咐丫鬟:“去把白氏和四姑娘都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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