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协(2 / 2)

,她望着女儿为了自己忙前忙后的身影,泪水不由得模糊了眼眶。

她握住女儿的手,轻声道:“虞儿,是娘亲没用,既护不了你,还成为了你的拖累。”

裴棠依拉过她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脸颊轻轻蹭着她的掌心,“娘亲不要这么说,虞儿从来没有觉得娘亲是拖累。你放心吧,女儿已经请过大夫了,你的身子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苏芙缓缓地摇摇头,声音轻似云烟,出声后仿佛就消散在了风中,“你不必骗我,我的身子我清楚。裴严他不会为我请大夫的,他想以我来要挟你嫁人,是不是?”

裴棠依道:“娘亲,不如我去向父亲妥协,你放心,或许袁涟没有我们想得那么糟糕,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会善待我的。”

可苏芙听后反倒没有心安,神情却更加痛苦了,“那袁涟同你父亲都是一丘之貉,这世间身高位之人亦是,他们不会在意我们的死活的。”

裴棠依想要出声辩驳些什么,可徒劳地张张嘴,泪水却先涌了出来。

今日在求过姚巧云后,她也去前厅等过父亲。可父亲即使回来了也不肯见她,随便打发人将她带走了。

而裴淮忙于事务,始终未回府。

裴严之意显而易见,他要用苏芙的命换去裴棠依的妥协。

苏芙眉眼温和,饱含爱意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你答应娘亲,不要因为顾惜娘亲的身体,对你父亲妥协。娘亲的这场病或许来得还算是个时候,如果娘亲去了,你要为我守孝三年,便能避开这场婚事了。”

这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刚出生的时候瘦弱得就像只小猫咪,那时她便发誓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女儿,不求别的,至少能够顺遂地过一生。

这十余年,若是没有女儿,她恐怕也活不到现在。

回想自己这一生,如浮萍无所依靠,唯盼自己的女儿平安。

裴棠依哭着去捂苏芙的嘴,啜泣道:“娘亲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苏芙将女儿抱在怀里,裴棠依依偎着她,鼻间充盈着专属于娘亲特有的温暖气息,她拼命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苏芙含泪微笑,“虞儿,你要记住娘亲的话。你是娘亲的女儿,要听娘亲的话……”

说到一半,她便猛烈地咳嗽起来,很快便又陷入了昏迷。

裴棠依趴伏在她身边,失声痛哭起来。

她哭得声嘶力竭,即使小时候受过再多的委屈,都没有如今日一般哭得那么伤心。

清荷陪伴在她身侧,无论怎么安慰,都止不住她的哭泣。

许久后,裴棠依的哭声渐弱,纤柔的肩膀颤动几下,她仰起头,扶着床榻站起了身。

哭过一场后,她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清荷,照顾好娘亲,我要出去一趟。”

清荷心里浮上不好的预感,问道:“姑娘,你要去做什么?清荷陪着你一起。”

裴棠依微笑摇头,“娘亲这里离不开人,你好好照顾她,大夫很快就会来的。”

说完,她没有任何犹豫地向外走去,即使身后清荷担忧地呼唤着她,也没有停住脚步。

她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娘亲去死。

她会去告诉裴严,她愿意嫁人,只要能请大夫过来治好娘亲的病。

未干的泪珠还挂在颊上,被寒风吹过更觉冰冷,却远没有她此刻的心冰冷。

即使从前她对父亲裴严还抱有几分期许,现如今她也已经看透了他,更不会再奢求什么父爱了。

在这世间,她的亲人唯有苏芙,她希望娘亲平安,即使日后再无相见之日。

她一步步踏雪走着,鞋印印在积雪中,越走她内心的念头也就越坚决。

迈过门槛时,或许是因为怀有心事,她没留心脚下的积雪,绣鞋不慎陷在雪泥中,上半身来不及收力,直直地向前倒去。

膝盖隐隐传来不适,她艰难地双手撑着,企图爬起来。

正在这时,余光中却出现了一道身影。

裴棠依的动作猛地顿住,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僵硬住,竟一时动弹不得。

她缓缓抬头,先是看到一双绣着云顶纹的青缎粉底朝靴,男子修长的身影逐渐清晰倒映在眸中,他踏着朝阳而来,细微的晨光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金影。

洁白无任何尘杂的锦衣白袍,与身后的积雪仿佛融为一体。

他的声音也化作未融化的雪,

“跟我走吗?”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朝裴棠依缓缓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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