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母子连心,小果果和小糖糖摇摇摆摆的朝沈清棠走过来。
嘴里喊着清晰的“娘”或者不清晰的“凉。”
沈清棠把烤串放在一边,一手捞一个,把两个小家伙捞在腿上抱着。
“娘亲,吃。”糖糖抓着平时不让她吃的糖果往沈清棠嘴里塞,“甜。”
果果对吃的没兴趣,手里没有能借花献佛的东西,就搂着沈清棠的脖子在她脸上轻轻吻了一下。
糖糖看见不乐意了,也要抱着沈清棠的脖子亲。
沈清棠哪能让糖糖蹭自己一脸甜腻?佯装找东西把他们放回了地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河边三个男人只有沈清柯在认真钓鱼。
剩下两个幼稚鬼坐在椅子上像是坐在钉板上,扭来扭去的不说,还互相打嘴仗。
渐渐不满足于打嘴仗,开始动手动脚。
最后丢了鱼竿,扭打在一起。
沈清棠“……”
这大概也是某种程度的“男人至死是少年”吧?!
可惜了她的鱼竿,掉进了河里。
望着波光粼粼的河水,沈清棠突然计上心来。
***
四月二十六,月朗星稀。
更夫的梆子突然敲的异常急促还伴随着更夫惊慌失措的喊声。
“走水了!”
“快来灭火啊!走水了!”
薛林也在被吵醒的人群之中。
他坐起身时人还未清醒。
很快他的房门被敲响,“薛爷,川六街着火了,您快起来看看吧!”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去报官?就说有人恶意纵火。”
外面的人显然很意外薛林的命令,“报……报官?”
“废话,不报官难道还让我去救火不成?”
外头的人犹豫了一会儿才踟躇着离开。
过了会儿薛林彻底清醒了过来。
方才他说的是川几街?
川六街?
那不是他薛家地盘?!
“草!”薛林大骂一声,喊人“来人!掌灯!”
待薛林衣衫不整的赶到川六街时,他最赚钱的青楼前挤满了人。
外头是看热闹的群众。
里头是衣衫不整的姑娘和嫖客。
再里头是端着盆、提着桶灭火的人。
火大概被扑灭了,一楼被烧了一半,二楼被熏的乌漆嘛黑。
最气人的是薛林看见沈清棠一行人。
和上次一样,沈清棠又爬到了屋顶上,不止是她,还有讨厌的死对头宋焰和上次骂他的小犊子。
云城如今早晚温差有点大,沈清棠披着披风衣袂飘飘的站在屋脊上被她的丫环搀扶着指挥宋焰和那个姓秦的小子。
“宋焰你把水管举起来,你这样会流到下头铺子里。”
“秦征,火都灭了你还不把水关了?!”
只一眼,薛林就觉得牙根疼,沉着脸问青楼的吴妈妈“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着火的?”
吴妈妈也很狼狈,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往日里精致的妆容此刻花里胡哨的涂在脸上像个小丑,哭丧着脸跟薛林解释“还不知道什么情况。火是从后院开始着的,发现的时候火势已经不小。幸好没有人受伤。
火势那么大,本以为咱们的兰香楼就保不住了。幸好那几位大侠……”
吴妈妈指着秦征和宋焰他们,“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水……水管,把水龙引过来,才把火灭的。”
“狗屁大侠!”薛林跳脚,“这火指不定就是他们放的。”
秦征耳朵灵,把他们的对话尽收耳中,闻言反驳“薛林,你做生意没良心也就算了,做人怎么也这么没良心呢?!
我们好心好意放下恩怨帮你救火救人,你一句感谢地话都没有,还污蔑我们放火?!”
宋焰立刻跟着帮腔“薛林你是不是爷们?心比墨黑,脸皮比城墙还厚!整个川七街的人都知道我们最近几天在搞消防演习,而且有很多人看着我们呢!
怎么会有空去你的青楼放火?!”
薛林仰头冷哼,“你们会有这么好心?!八成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什么好心。”
沈清棠淡声开口“薛东家,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人心善,看见的是别人乐善好施。有些人心里藏着恶,只想去旁人家里杀人放火,自然也会觉得旁人都如他一般恶。
我与你确实有仇,按理说不该出手相救。可楼里这些伙计、丫头、姑娘和宾客们都是无辜的普通人。
我不能因为跟你有私怨就见死不救。
公道自在人心,我用不着跟你费口舌。”
沈清棠说完招呼秦征他们从屋顶上下去,“咱们走!”
“沈清棠。”薛林对着沈清棠的背影大喊“要是让我查出这事是你干的,我跟你没完。”
沈清棠回头,一双杏眼泛着如月色的寒光,“薛林,我也警告你。我沈清棠不指望你知道感恩。不过,你若是敢恩将仇报,自己的青楼失火就想迁怒于我,来我沈记放火,我必然跟你死磕到底。
你听清楚了,从今天起,但凡我沈记有不测,我都会算在你头上。”
薛林还想说什么,却被身边的声音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