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豪。闻得赵、李二人将遭毒手,夏佳宇不敢耽搁,引宋晨豪径见范则。众好汉相见毕,宋晨豪将知县背信之事备细说了。范则听罢大怒,拍案喝道:“这狗官端的欺人太甚!”急令澜涛、云星二将留守,救应殷浩;自引大队人马,风也似杀奔扬州县。党景言亦拨曹佳华率二百精兵相助。范则问计于宋晨豪,宋晨豪沉吟良久,叹道:“既是官逼民反,小弟且去与刘兄做个内应。待劫了法场,便随哥哥同上梁山泊快活!”众好汉闻言,俱各嗟叹不已。当下分拨已定,各执器械,分头行事。真个是:罡星聚义分头去,地煞扬威并马来。
正是:
巧施连环计,分兵救英豪。
但看刀光起,狗官何处逃!
且说那宋晨豪施展神行法,火急火燎赶回扬州县,径入府中与仝超等三人商议。先将赵烬明、刘仝超、宋晨豪三人家眷,暗地里差心腹送上梁山泊安顿。仝超拍案叹道:“可惜了青州、扬州两处好汉!此番劫了法场,众好汉只得同上梁山聚义。”又密召烬明帐前亲兵,将计策细细分说。那些亲兵都是血性汉子,听得主公遭难,个个咬牙切齿,摩拳擦掌准备厮杀。
过了一日光景,梁山军马尽皆乔装改扮作逃难百姓。那守城官将早得消息,大开城门放梁山兵马入城。看官道这守城官将是谁?原来姓柴,双名浩坤,籍贯陕州人氏,正是那周世宗柴荣嫡派子孙,昔日梁山好汉小旋风柴进的族兄。此人生得八尺五六身材,貌如潘安,目若朗星,善使一杆混铁点钢枪,有万夫不当之勇。更兼他与那赵烬明交情甚厚,二人义结金兰,情同手足。这柴浩坤平生最是豪爽,专好闯荡江湖,四海为家。但凡所到之处,广结天下好汉,端的仗义疏财,义气深重。因此江淮一带英雄,无不敬仰,都唤他作“旋风子”。正是:豪杰相逢情义重,江湖传颂旋风名。
有八句诗赞浩坤之:
浩坤英武世间稀,铁枪挥舞敌胆寒。
江湖行遍传佳话,义气当先美名扬。
柴荣血脉承遗志,保境安民镇边关。
交友广泛心宽广,兄弟情深义更长。
陕州子弟多豪迈,柴家儿郎显锋芒。
纵横南北威名震,笑傲东西意气昂。
守城尽责护百姓,忠肝义胆谱华章。
英雄本色千秋颂,青史留名万古芳。
正是:
陕州柴浩坤,周室龙孙后。
混铁枪无双,江淮称义首。
且说刘仝超前夜密会柴浩坤,将劫法场之计细细道来。浩坤听罢,拍案喝道:“正合吾意!”当即传令心腹,预备接应。当日见梁山人马到来,柴浩坤佯装盘查,实则暗传号令:“速开城门,放难民入内赈济!”却将梁山好汉分批放入城中。众人或扮作商贩,或装作流民,暗藏兵器,散入各处茶坊酒肆。范则则与浩坤潜入赵烬明旧宅,伺机而动。
看看午时将至,但见那知县李辽顶盔贯甲,亲率三百精兵押解囚车。两个刽子手一个膀大腰圆赛阎罗,一个面如黑煞似判官。将赵烬明、李天恒推上法场。烬明挺立南向,天恒跪坐北首。知县李辽高坐监斩台,只等三刻钟响。四周围观的百姓窃窃私语,多有叹息者。忽见人群中一个破衣叫花子跳将出来,指着李辽大骂道:“赵都头保境安民,李牢头秉公执法,何罪之有?你这狗官以私害公,天理难容!”
那李辽闻言大怒,拍案喝道:“左右与我拿下这厮!”只见那叫花子不慌不忙,从腰间摸出个二十斤重的铁秤砣,抡圆了便打,只见一个横扫千军势,十个衙役九扑街。众亲兵发一声喊,挺枪来刺。那叫花子却似猛虎入羊群,一双肉拳打得这个鼻梁塌,那个门牙缺。血溅法场三丈远,人仰马翻乱成堆。眨眼间已杀出条血路,往北门疾奔而去,转眼不见踪影。这边刘仝超、柴浩坤早率亲兵埋伏在各处街口,俱各按兵不动。正是:秤砣开路显神威,暗伏精兵待时机。
那法场上下,但见人头攒动,如蚁聚蜂屯。小更慌忙报与李辽道:“禀大人,午时三刻已到!”李辽高坐堂上,把惊堂木一拍,喝道:“午时三刻已到,速与斩讫报来!”说罢将朱笔一勾,令箭掷地有声。两个刽子手早解了赵烬明、李天恒身上枷锁,鬼头刀高高举起,日光下寒芒闪烁。正是千钧一发之际,忽听得半空中“飕飕”两声破空之响,说时迟那时快,一枚柳叶飞刀与一支狼牙箭如流星赶月,不偏不倚,正中两名刽子手心窝。但见那两个刽子手“啊呀”一声,扑地便倒。众人惊魂未定,定睛看时,却见法场东首立着一条大汉,生得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正是江湖上人称的过仁贵黄文铭;西首站着一位好汉,虎背熊腰,手持长矛,乃是破天龙张天豪。正是:法场忽起风波恶,双雄仗义救英豪。
霎时间,法场大乱,人喊马嘶,好似倒翻了蜂窝一般。那张天豪早将弓挂在背上,挺起破天蛇矛,大喝一声:“狗官休得猖狂!”便如猛虎下山,直冲入法场垓心。那厢邢彦钦也不怠慢,手中梨花枪舞得如瑞雪纷飞,枪尖过处,官兵纷纷倒退。两员虎将当先开路,柴浩坤、刘仝超亦各执兵刃,领着田明暄、田明妍兄妹,并赵烬明麾下亲兵,趁势杀入。但见刀光剑影,血溅尘埃,官兵哪里抵挡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