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多了几分不以为然。
李大人脸色涨红,手指攥紧了笏板:“陛下!黄县主巧言令色,避重就轻!她只字不提萧将军拥兵之事,也不提朔北技术垄断!臣听闻朔北有耐寒作物、烈酒工艺,却拒不向中原推广,眼睁睁看着中原百姓受饥荒之苦,这是何居心?”
“非是拒不推广,而是不可盲目推广。”&bp;黄玉卿立刻接话,语气多了几分耐心,却也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耐寒作物需朔北的沙质土壤与低温环境,中原水土温润,强行种植只会颗粒无收。臣妇已将作物种植笔记、酿酒基础方法整理成册,今日带来,愿献予陛下,交由农官与酒师研究改良&bp;——&bp;只是若未摸清水土便贸然推广,浪费的是朝廷的人力物力,苦的是百姓,臣妇不敢为了虚名,做这误国误民之事。”
她又取出一本蓝色封皮的册子,递给内侍。这次,少帝翻看得格外仔细,手指在&bp;“土壤酸碱度适配表”&bp;那一页停了许久,抬头时,眼神里的疑虑淡了几分。
可就在这时,靖王忽然站了出来,语气带着几分&bp;“公允”:“陛下,臣以为,萧将军与黄县主所言虽有道理,却也难掩朔北势大之实。如今朔北军民只知有萧将军,不知有陛下,长此以往,恐生异心。臣建议,陛下可派监军前往朔北,监管兵权与财权,既可安朝廷之心,也可助萧将军规避嫌疑。”
这话看似为萧劲衍着想,实则是要安插朝廷的人去掣肘&bp;——&bp;黄玉卿瞬间明白,这才是靖王与李大人的真正目的。她下意识地看向萧劲衍,却见萧劲衍面色依旧平静,只是指尖微微泛白。
少帝没立刻表态,目光扫过殿内,最后落在户部尚书身上:“王尚书,你掌财政,朔北钱庄储备与宝钞流通,你怎么看?”
王尚书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臣,犹豫了片刻,躬身道:“回陛下,黄县主呈的账本,臣昨夜已粗看一二,收支清晰,储备充足,宝钞也未滥发。只是朔北富甲一方,却未向朝廷缴纳赋税,这于理不合。”
“臣愿补缴赋税。”&bp;黄玉卿立刻接话,语速稍快,却依旧镇定,“臣愿以朔北钱庄今年盈利的三成,补缴去年赋税,另捐白银一万两,用于中原水利修缮&bp;——&bp;只是臣有一请,朔北偏远,监军若去,还望陛下选派通晓边地事务者,以免不懂民情,反扰军民。”
她主动让步,既表了忠心,又给少帝留了台阶,还暗指监军不能随便派&bp;——&bp;若是靖王想安插自己人,就得掂量掂量是否&bp;“通晓边地事务”。
少帝看着她,沉默了许久,忽然笑了笑:“黄县主倒是通透。朕知道朔北不易,你们夫妻二人在那边吃苦,也是为了大靖。”&bp;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几分,“李大人所言‘拥兵自重’,朕看是误会。萧将军,朔北骑兵可保留三万常备军,其余两万编入民壮,战时再征召,既不违编制,也不碍边防。”
“谢陛下体谅!”&bp;萧劲衍立刻跪拜,声音里多了几分真切的感激。
少帝又看向黄玉卿:“钱庄赋税,就按你说的办。宝钞流通一事,朕准了,但需接受户部派去的监理,每月呈报账目。耐寒作物的册子,朕会交予农官,若能改良成功,朕必赏你。”
这话既肯定了他们的功劳,又没完全放权&bp;——&bp;监理的到来,终究是给朔北套上了一道枷锁。黄玉卿心中清楚,这已是最好的结果,连忙跟着跪拜:“臣妇谢陛下恩典。”
可就在夫妻二人准备起身时,李大人忽然又道:“陛下!臣还有一事!臣听闻萧老将军当年中风,并非意外,而是有人暗中下毒!萧将军在朔北势大后,从未追查此事,恐有隐情!”
这话像一道惊雷,炸得殿内瞬间死寂。黄玉卿猛地抬头,看向李大人&bp;——&bp;她没想到,对方竟会扯出老将军的旧案!上次在朔北,老将军苏醒后曾提过,当年中风前曾接过一封来自京城的&bp;“慰问信”,信笺上有淡淡的异香,只是后来信笺遗失,无从查证。如今李大人旧事重提,分明是想栽赃萧劲衍&bp;“为夺权故意不追查”!
萧劲衍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双手攥紧,指节发白。他猛地看向李大人,眼神里的寒意几乎要溢出来:“李大人!家父中风后,臣一直在追查线索,只是凶手隐秘,尚未查获!你无凭无据,竟敢污蔑臣不孝不悌?!”
“臣并非污蔑,只是听闻……”&bp;李大人被他的气势震慑,声音弱了几分,却依旧硬着头皮道,“听闻当年给萧老将军诊脉的太医,如今已辞官归隐,萧将军从未派人去请过他……”
“朕看此事,先不必查了。”&bp;少帝忽然开口,打断了李大人的话,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萧老将军如今安好,往事不必再提。今日议事到此,萧劲衍、黄玉卿留下,其余众卿退下。”
官员们纷纷告退,靖王路过萧劲衍身边时,脚步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才转身离开。殿内很快只剩下他们夫妻与少帝,还有站在御座旁的大太监。
少帝看着他们,沉默了片刻,忽然叹了口气:“你们也别怪李大人,他是柳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