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朔北军近年来一些异常的调动记录、粮草的流向,甚至还有几笔数额巨大、来源不明的账目!这些记录,与老将军遗书中提到的疑点惊人地吻合!而那个空匣子,大小形状,竟与她从青石下取出的、装着匕首的匣子一模一样!
“有人…有人来过!”苏清柔看着空匣,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他们…他们拿走了里面的东西!”
黄玉卿的目光锐利如鹰隼,迅速扫视着石室的每一个角落。突然,她的视线定格在石桌下方一块不起眼的石砖上。那块石砖的颜色似乎比周围的略深一些,边缘处,沾着一点极其细微的、尚未干涸的暗红色!
她蹲下身,用指尖小心翼翼地捻起那点暗红,凑到火光下。是血!新鲜的血!
“清柔,退后!”黄玉卿低喝一声,猛地用力,将那块石砖掀开!
石砖下,并非预想中的暗格,而是另一条更加狭窄、更加隐蔽的通道入口!一股更浓烈的血腥气混合着泥土的腥味,猛地从洞口涌出!
就在这时,通道深处,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可闻的金属摩擦声!
“锵——”
声音不大,却像一道惊雷在黄玉卿和苏清柔耳边炸响!那声音,是刀剑出鞘的声响!而且,距离她们极近!
黄玉卿瞬间全身汗毛倒竖,一股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潮,从通道深处扑面而来!她猛地将苏清柔拉到自己身后,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入怀中,握住了那柄冰冷的匕首!
火把的光芒剧烈摇曳,将通道入口处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映照得如同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那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如同死神的低语,在死寂的石室里回荡,每一个音节都敲打在两人紧绷到极致的神经上。
黄玉卿握着匕首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发白,冰冷的金属触感却无法平息她体内奔涌的灼热血流。她死死盯着那片吞噬光明的黑暗,全身的感官都提升到了极致,捕捉着任何一丝风吹草动。身后,苏清柔的呼吸急促而破碎,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恐惧,紧紧抓着她衣角的手指冰凉,微微颤抖。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每一息都漫长如一个世纪。石室里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噼啪声,和两人沉重的心跳声。
突然!
一道比黑暗更浓的影子,如同鬼魅般从通道口闪电般窜出!速度快得只在视网膜上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目标直指——黄玉卿的咽喉!
“小心!”苏清柔失声尖叫。
千钧一发之际!黄玉卿瞳孔骤缩,身体几乎在本能驱使下做出了反应。她猛地侧身,同时握着匕首的手臂如毒蛇出洞,狠狠向那道黑影刺去!
“嗤!”
一声轻响,匕首锋利的刃尖划破了空气,也划破了那袭夜行衣的袖口!一缕黑布飘落。
那黑影显然没料到黄玉卿的反应如此迅捷狠辣,刺杀落空,自身也受了轻伤。他发出一声极其短促、如同夜枭般的闷哼,身形在空中不可思议地一折,如同没有重量的羽毛,轻飘飘地落在石室角落的阴影里,瞬间与黑暗融为一体。
火把的光芒勉强照亮了他的一部分轮廓:一身紧身的黑衣,脸上蒙着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黑巾,那双眼睛,在阴影中闪烁着两点冰冷的、毫无情感的绿光,如同荒原上的饿狼!他手中握着一柄同样漆黑的短刀,刀身狭长,刃口在火光下流转着诡异的幽蓝,与黄玉卿手中的匕首材质如出一辙!
“影!”黄玉卿心中警钟大作,瞬间认出了对方的身份!果然是“影”的人!他为何会在此处?是来清理痕迹,还是…另有图谋?
“你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黄玉卿厉声喝问,声音在狭窄的石室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将苏清柔完全护在身后,匕首横在胸前,目光如炬,锁定着那片阴影。
阴影里,那双绿眼睛闪烁了一下,没有回答,只有更浓烈的杀意弥漫开来。空气仿佛被冻结,下一秒的爆发将更加致命。
黄玉卿心中飞速运转。对方身手极高,来意不善,且对这里的环境似乎异常熟悉。硬拼,她毫无把握,尤其还要保护苏清柔。必须智取!
她目光扫过石室,最后落在那张散落着纸张的石桌上。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脑海!
“清柔!”黄玉卿压低声音,语速极快,“看到桌上那些纸了吗?拿起它们,立刻!按我说的做!”
苏清柔虽然吓得魂飞魄散,但此刻对黄玉卿有着绝对的信任。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石桌边,颤抖着双手,将那几卷记载着秘密的纸张死死抱在怀里。
“现在!”黄玉卿猛地大喝一声,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听着!我黄玉卿在此立誓!今日若能活着离开,朔北军贪腐叛国、勾结‘影’组织谋害老将军萧山之铁证,必将公之于众!无论你们‘影’有多大能量,无论牵扯到何等高位,我黄玉卿,必为老将军讨回公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这番话,如同平地惊雷,在石室中炸响!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充满了悲愤、决绝和一种撼动人心的力量!她刻意提高了音量,声音在密道中回荡,显然是说给阴影里的敌人听,更是说给可能存在的、潜伏在更深处或府邸其他角落的“耳朵”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