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5&bp;年夏的新海市城际列车上，空调风带着淡淡的机械味，吹得周雨桐鬓角的碎发微微晃动。她把背包放在腿上，里面除了换洗衣物，还塞着那本手写病历本&bp;——&bp;昨晚整理资料时，她特意把和&bp;A&bp;误诊相关的病例页折了角，想着万一见到陈默，能让他更直观地看到康泰集团的所作所为。
“再核对一遍陈默的信息？”&bp;坐在对面的上官宇推了推黑框眼镜，指尖在平板上划开一个加密文档，“26&bp;岁，方舟云总部技术助理，入职两年，负责基层医疗数据对接，没有公开的亲属信息，住在新海市西区的老旧小区&bp;——&bp;这些是我昨晚查到的，应该没问题。”
周雨桐凑过去看平板屏幕，陈默的入职照上，年轻人穿着浅蓝色工服，嘴角有点腼腆的笑意，和电话里那个压低声音提醒&bp;“别惹麻烦”&bp;的形象不太一样。“他既然敢提醒我们，应该是有良知的，但肯定也怕康泰集团报复。”&bp;她指尖点在&bp;“基层医疗数据对接”&bp;几个字上，“他负责这个板块，说不定知道康泰是怎么把违规数据塞进方舟系统的。”
上官宇从背包里拿出两罐速溶咖啡，递给周雨桐一罐：“我已经跟他约了上午十点，在西区的‘时光咖啡馆’见面&bp;——&bp;那地方离他住的小区近，人多，就算有人盯梢，也不容易动手。”&bp;他撕开咖啡罐的拉环，一股焦糖味飘出来，“对了，昨晚我查了康泰集团的股权结构，发现他们有个匿名股东，持股比例&bp;15%，而这个匿名股东的资金流向，和市里‘新时代科技城建设’的一个专项基金有关。”
“专项基金？”&bp;周雨桐皱眉，“你的意思是，康泰背后有官方背景？”
“不确定，但至少能说明，他们不是普通的商业公司，动他们得更谨慎。”&bp;上官宇喝了口咖啡，眼神沉了沉，“我还发现，两周前修改诊断阈值的那个高级管理员账号，登记的名字是‘方舟运维组’，但实际使用者是谁，总部系统里没有记录&bp;——&bp;像是有人故意用了‘集体账号’来掩盖身份。”
列车缓缓驶入新海市高铁站，窗外的景色从稻田变成了高楼，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眼的阳光。周雨桐收起病历本，把背包甩到肩上：“不管他们背后是谁，先见到陈默再说。”
两人出了高铁站，打车往西区走。路上，周雨桐注意到，一辆黑色轿车一直跟在他们后面&bp;——&bp;从高铁站出口开始，到转入西区的小路，那辆车始终保持着百米左右的距离。“我们被跟踪了。”&bp;她碰了碰上官宇的胳膊，朝后视镜努了努嘴。
上官宇立刻回头看了一眼，掏出手机快速操作：“别慌，我给司机加钱，让他绕两个巷子，甩掉他们。”&bp;他点开一个定位&bp;APP，把共享位置发给了一个备注&bp;“技术组老吴”&bp;的联系人，“这是我以前在总部的同事，要是我们出事，他能帮忙查跟踪的人。”
出租车在巷子里拐了两个弯，再回头时，黑色轿车已经不见了。司机把车停在&bp;“时光咖啡馆”&bp;门口，笑着说：“小姑娘小伙子，你们是不是惹上什么人了？刚才那车一看就不是好人。”
“谢谢师傅，我们就是有点误会。”&bp;周雨桐付了车费，和上官宇快步走进咖啡馆。
咖啡馆里人不多，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穿灰色连帽衫的年轻人，正低头搅拌着咖啡。周雨桐一眼就认出，那是陈默&bp;——&bp;他比入职照上瘦了点，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连帽衫的帽子拉得很低，像是怕被人认出来。
“陈助理？”&bp;周雨桐走过去，轻轻敲了敲桌子。
陈默猛地抬头，看到是他们，才松了口气，连忙招手让他们坐下：“你们怎么才来？我等了快半小时了，刚才一直怕你们被拦住。”&bp;他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神时不时往门口瞟。
“我们被跟踪了，绕了点路。”&bp;上官宇把平板放在桌上，屏幕对着陈默，“你说的‘康泰集团和市里有关系’，具体是哪个部门？还有，你提到的‘柳振庭’，是谁？”
提到&bp;“柳振庭”&bp;三个字，陈默的手顿了一下，咖啡勺碰到杯子，发出清脆的响声。“柳振庭是方舟系统的早期开发者之一，40&bp;年前就去世了。”&bp;他压低声音，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推到周雨桐面前，“这是我偷偷复印的总部档案，你看&bp;——&bp;上面写着，柳振庭当年设计方舟系统时，加了一个‘文明平衡模块’，但这个模块后来被总部封存了，说是‘不符合民生工程定位’。”
周雨桐展开那张纸，上面是泛黄的档案复印件，字迹有些模糊，但&bp;“文明平衡模块”&bp;几个字清晰可见，下面还标注着：“模块功能：监测人类技术与自然生态的匹配度，若技术过度干预生态，触发平衡机制。”
“平衡机制？是什么样的机制？”&bp;上官宇追问。
“不知道，档案里没写。”&bp;陈默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