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问的不是这个。
旁边的妞妞舔着粘在手指上的糖渍,积极地补充道:“还有还有,我娘剁饺子馅的时候。咚咚咚!动静也可大啦,案板都震,我爹说是我娘力气大。”她一脸与有荣焉的小模样。
胡钦差嘴角抽搐了一下。这都什么跟什么?
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看起来机灵些,为了表现自己,抢着说道:“我知道我知道,钦差伯伯,后山有时候就响,轰!吓人着呢。”
胡钦差精神一振,果然有门,他急忙追问:“后山?后山哪里?怎么响的?”
那男孩挺起小胸脯,得意洋洋地宣布:“肯定是山神爷爷在放屁。我爹说了,响屁不臭,臭屁不响。后山响的肯定是山神爷爷的响屁,不臭!”
“噗……”旁边正在喝茶的宋清远差点一口水喷出来,强行忍住,呛得连连咳嗽。
阿鹂也忍俊不禁,连忙低下头,肩膀微微抖动。
其他孩子听了,觉得这说法有趣极了,顿时七嘴八舌地讨论开来:
“对对对!我爷爷也这么说!”
“山神爷爷吃啥了屁这么响?”
“说不定是土地婆婆打的嗝!”
“才不是,是风钻进山洞里叫唤!”
孩子们想象力天马行空,越说越离谱,就是没一个字是胡钦差想听的。
他被这群孩子叽叽喳喳的“童言童语”包围着,听着那些“屁啊嗝啊”的言论,只觉得脑仁疼,脸上的笑容彻底维持不住了,一阵青一阵白。
他试图把话题拉回来:“不是……小朋友们,伯伯问的是……像是很大很大的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
小阿紫歪着头,继续天真无邪地插刀:“很大的东西?哦,我知道,何奶奶摔面盆的时候。哐当!可响啦,面盆都瘪啦。”
胡钦差:“……”他彻底无语了。
他看着眼前这些一脸纯真,小嘴叭叭却尽说些不着调话的孩子,再想想他们背后那些精似鬼的大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被戏弄的屈辱感涌上心头。
他感觉自己像个傻子,拿着糖,来听一群小屁孩讨论山神放屁和奶奶摔盆。
他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再也懒得掩饰。拂袖转身就走,脚步又快又急,仿佛多待一秒都会折寿。
孩子们看着他气呼呼离开的背影,有些茫然。
那个说山神放屁的男孩还追着问了一句:“钦差伯伯,糖还有吗?”
胡钦差脚下一个趔趄,走得更快了。
等他走远,宋清远才无奈地摇摇头,对孩子们温声道:“好了,糖吃多了坏牙。今日的课业都记住了吗?”目光却若有所思地望向胡钦差消失的方向,闪过一丝忧虑。
阿鹂走过来,默默拿出干净的帕子,给几个孩子擦掉手上脸上的糖渍。
小阿紫舔了舔嘴角,意犹未尽,小声对妞妞说:“那个伯伯好奇怪哦,老是问打雷放屁……”
妞妞用力点头:“嗯,还是桃桃姑姑好玩,会给我们讲故事,还会做鱼丸!”
胡钦差回到驿站换上新的官袍,急急挥手让随从将满是破洞的那件扔掉。
眼不见心不烦。
现在只剩后山没有去了,胡钦差心底暗暗盘算着行动计划。
沈桃桃这面根本没将胡钦差放在眼里,她的工作重心重新回到了最紧迫的事务上,提升武力,应对即将到来的风暴。
火炮虽利,但过于笨重,难以机动,且制造工艺复杂,产量有限。
沈桃桃的目光,早已投向了更轻便,更易普及的单兵火器。
后山,被划为绝对禁区的试爆场边缘,新搭建了一个更隐蔽的实验室。
这里成了沈桃桃、周莹和许琛的秘密研发基地。
她们接下来要攻克的就是——火铳。
实验室内,工具琳琅满目。
中央的工作台上,摆放着几根长度不一的精铁管,一些初步打磨的木质枪托零件,还有一小堆颗粒化的黑火药和铅弹。
空气中弥漫着金属,木材和火药的独特气味。
“关键在于击发装置和闭气。”沈桃桃拿着一根尺许长的厚壁铁管,眉头紧锁,“火炮可以用火绳点燃发射药,但火铳需要更快捷,更可靠的方式,最好能单手操作,且不受风雨影响。”
周莹拿起一根铁管,对着光亮处仔细观察内壁:“这膛线太难抠了,用精钢锉刀一点一点旋,效率太低,还容易深浅不一,废品率高得吓人。”她负责的是最难的枪管锻造和膛线刻画,这需要极高的技巧和耐心。
许琛则安静地坐在一旁,面前铺着几张粗糙的草纸,上面画着各种精巧的机括结构草图。
他指尖沾着石墨粉,正在修改一个类似夹子的装置。“或许……可以试试燧石?”他轻声道,拿起两块边缘锋利的深灰色燧石,互相敲击,迸出几点火星,“若能将燧石固定,用机括之力急速撞击铁砧,产生的火星应该足以引燃药池中的引火药。”
沈桃桃眼睛一亮:“燧发,对!这个思路好,比火绳可靠!”
她立刻凑过去,和许琛一起研究起来,“这里,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弹簧,瞬间释放能量,击锤的形状也得改,要能牢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