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说山中无岁月,苏牧不知道这话真假,但是却已经体会到了一种办案点无岁月的感觉。在办案点里,永远是灯光在给予光明,永远是空调在给予温度,永远是排班赋予时间于意义,苏牧感觉到自己似乎在办案点过着一种近乎与世隔离的生活,如果不是偶尔还能回家一趟的话。
“小苏,你今天是什么班?”在一天的晨会中,张副检察长问了苏牧一句。
“是下午班。”苏牧的精神萎靡的回答了一句。
张副检察长对苏牧的无精打采完全不在意,在这个办案点,除了进入谈话室外,很多人都是这副神态。
“那你下午班结束后,就可以回去了。”张副检察长的话让苏牧露出了一丝疑惑的表情,而张副检察长接下来的话又很快让苏牧明白了过来,&bp;“你们反渎局那边来了一个新线索,是区纪委那边移交过来的。你回去协助沈局先做初查工作。具体的情况,你明天回院里之后,沈局会告诉你的。”
苏牧点点头后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已经协助反贪局做过几次初查工作了,也知道这工作不一定比在办案点好多少,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每天回家睡觉,虽然有时候会很晚。
苏牧最终还是在办案点吃过晚饭后才带着收拾好的行李回家的。在公交车上,苏牧看着街景,突然感叹了一句:“冬天了啊,进点的时候穿着短袖,现在已经要穿羽绒服了。”
一进家门,苏牧就发现家里的气氛不对劲了,妻子的脸色很臭,对他的突然回来也没有好脸色,直接进了自己的卧室,而父亲的脸也是铁青的,母亲则显出一种为难的尴尬。
“怎么了?”在收拾行李的过程中,苏牧轻轻的问着帮他收拾的母亲。
“你父亲在吃晚饭的时候说起了张伯伯家的孙子,然后不小心转到了你们要孩子的事情上了,也不知道杨钰涵是不是在单位发生什么了,居然发起了火,然后就跟你父亲吵起来了。你进门之前还在吵呢。”母亲说的小心翼翼的。
“父亲干嘛提到这事上去,说别人就说别人,提自己干嘛?”苏牧有点恼怒却又无奈的对着母亲埋怨道。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提到这事上去了,我一直跟他说不要提这事,你的工作常年不着家的,杨钰涵已经很委屈了,而且你这常年不在家,本就难以要孩子,只是没想到你父亲今天又露了嘴了。”母亲的语气中也透着一股无奈,“你父亲可能是急了,结婚两年多了,再加上你们之前相处的时间,已经挺长的了,却总是没孩子,你父亲也是着急了。”
苏牧没有多语,只是点点头,实际上他也是有点心焦的,毕竟在他看来没有孩子的婚姻也是一种不稳定的婚姻,他在结婚一年多后因为担心是自己在生育方面有问题才一直没有孩子,曾经一个人偷偷到城市大学附属医院的生殖中心进行了检查,在确认自己一切正常后才稍微有点宽心。
“明天早上几点回办案点啊?”母亲将苏牧带回的待洗衣服送进洗衣机后问道,“有时间的话,你好好劝一劝杨钰涵。”
“我明天回单位,单位里有其他工作,将我从办案点调出来了,可能有一段时间在家了。”苏牧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那你正好也用点时间用点心好好安慰安慰杨钰涵。”母亲点着头说道,脸上却是一种担忧,“你这换了工作以来,常年不在家,杨钰涵跟我们老两口一起生活,挺为难她的。”
苏牧点点头,在收拾好东西后就进了自己的房间,看见杨钰涵一个人半躺在床上,显然还在生气。
苏牧只能振作已经疲累的精神,安慰起杨钰涵来。
第二天早上,苏牧到办公室的时候实际上已经迟到了,不过由于他在考勤记录上还属于在外办案人员,所以不会有人追究他的这次迟到,只有沈晓在看到苏牧出现在办公室后才调侃了他几句。
“是这样的啊,前两天区纪委那边移交过来一条群众反映科技局在知识产权补贴工作中滥用职权贪污**的线索,”在调侃几句后,沈晓才开始一本正经的跟苏牧介绍起线索来,“说是科技局知识产权科的人利用政府对相关知识产权的补贴政策,通过伪造虚假的知识产权来谋取利益。”
“移交过来的材料里面有证据吗?区纪委做到什么程度了啊?”苏牧看着沈晓问道。
沈晓微微耸了耸肩,摇摇头说道:“没有什么确定的证据,不过纪委那边已经将关于知识产权补贴方面的政策都全部找齐了,你可以先学习起来,另外纪委那边已经将近几年区里科技奖励的发放情况材料也移交了过来,你也分析一下,然后我们看看有什么方向可以作为抓手。”
苏牧点点头接过沈晓递过来的资料,回自己的办公桌看起来。政策的目的很简单,实际上就是提高区里知识产权的申请数量,以达到上级对区里在创新方面的考核要求,因此区里出台政策对本区内的申请知识产权的申请人按照成功获得的知识产权种类的不同的给予不同标准的奖励,比如实用新型每一项给予1000元,外观设计每一项给予600元等。在这过程中,科技局知识产权科为了完成上级规定的申请成功的数量要求,就和一些知识产权中介服务机构联合,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