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请说。”
林雅的呼吸出现了一丝紊乱，她扶了扶眼镜，那副永远冷静的姿态第一次有了松动。
“科研部的一切资源，都将为您的意志服务。”
“行。”顾辰打了个哈欠，那副懒散的样子，好像刚才答应的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而是晚上吃什么。
“不过我先说好，我人懒，别拿一堆破事来烦我。”
“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们听着就行，别问为什么，也别跟我犟。”
他扫了一眼林雅身后那些蠢蠢欲动的研究员，“明白？”
这番话，比刚才的要求还要霸道。
“明白。”林雅没有丝毫犹豫，“您的意志，就是最高指令。”
“那就走吧，去你那瞧瞧，看你们都捣鼓出了些什么破铜烂铁。”
顾辰双手插进白大褂口袋，迈开步子。
路过苏若雪和苏若雨身边时，他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我过去一趟，是谁投毒，天黑前我要看到结果。”
“姐！就这么让她把人带走了？”
苏若雨气得直跺脚，压着声音吼道，“那女人看顾辰的眼神，跟要把他活剥了一样！”
苏若雪没说话，只是放在身侧的手，指尖凝结出几点冰晶，又迅速融化。
她知道，顾辰不是笼中鸟。
想用锁链拴住他，他只会挣脱得更快。
“先把投毒的老鼠揪出来。”
苏若雪声音冰冷，转身离开。
……
科研部，空气里弥漫着金属、臭氧和能量的焦糊味。
林雅带着顾辰，一路畅通无阻，来到最深处的中央实验室。
这里像一座数据构成的神殿。
中央平台上，一颗拳头大小，由纯能量构成的晶体在力场护罩内沉浮，周围连接着无数复杂的线路。
“顾辰先生，请看！”
林雅指着那颗能量晶体，语气中带着整个科研部压抑不住的骄傲。
“这是末世以来，人类在能量学领域最伟大的突破！我们称之为【异能之源】！只要能稳定它，我们就能批量制造异能者！让人类，重新拥有对抗末世的力量！”
顾辰走近几步，只扫了一眼，就轻描淡写地“嗤”了一声。
声音不大，却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现场所有人的骄傲。
林雅脸上的光彩凝固了。
她身旁，一个戴着深度眼镜，名叫周倩的副手立刻站了出来，脸上写满了被冒犯的愤怒。
“顾辰先生！这……这是我们上百名科研人员三年的心血！”
顾辰懒得理她，慢悠悠地走到一台仪器前，看着上面让人头晕的图表。
林雅强作镇定，指着屏幕上一段剧烈震荡的波形图：
“我们遇到了瓶颈。在能量聚合的最后阶段，它内部会产生一种无法预测的熵增，瞬间导致能量结构崩溃。”
“我们推算，这涉及到一种我们尚未理解的高维空间力学。”
她说完，抬头看向顾辰。
这既是请教，也是试探。
顾辰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随意地比划了一下。
“空间力学？”
他笑了，摇了摇头。
“林部长，你知道你这个问题，在我们那个时代叫什么吗？”
林雅愣住：“叫什么？”
“漏电。”
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两记重锤，砸在了每个科研人员的心上。
“漏……电？”
林雅脸上的自信和镇定瞬间崩塌，镜片下的瞳孔剧烈收缩。
“荒谬！”周倩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你懂什么！我们采用的是最尖端的磁约束模型，能量逸散率低于理论值的千分之三！怎么可能是‘漏电’这种低级错误！”
“一个外行，也敢对我们的最高成果指手画脚？！”
整个实验室的研究员都被引爆了，看向顾辰的眼神充满了敌意。
然而，林雅却死死地看着顾辰，看着他那副懒散又笃定的样子。
“请您……指教。”
她深吸一口气，用上了敬语。
“想法不错，做法太蠢。”
顾辰走到主控台前，一屁股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你们只想着怎么把能量关在笼子里，却没想过，笼子本身也是会导电的。”
他敲了敲桌面：“当内部能量达到临界点，等离子体会产生剧烈的自发磁场。你们这个固定的外部磁场，非但不能约束它，反而会被它瞬间同化、击穿，变成它逃跑的‘导体’。”
“所谓的‘熵增’，不过是能量顺着你们亲手搭建的‘电线’，一瞬间跑光了。”
“这就是漏电，听懂了吗？”
顾-辰说完，整个数据中心落针可闻。
刚才还言辞激烈的周倩，此刻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双眼失神。
因为她发现，顾辰说的……全是真的！
那些所有失败的实验数据，用“漏电”这个理论去解释，竟然……完全说得通！
她们引以为傲的、耗费了无数心血的“高维力学”，到头来，只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