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坐在潘禹会旁边的空位,而是坐在了沙发对面靠墙的一张简易单人床上。虽然不如沙发舒服,但这个位置的选择意味深长——他今天和潘禹会不是坐在一起的同事,而是对立双方的代表。
江芸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切入正题,目光主要看向潘禹会:“潘主任,陈老师凌晨起草的调查报告我看过了,也转给你看了。事实清楚,证据充分,我觉得关于事件经过和责任认定,没有什么争议了吧?”
潘禹会手里捏着那份报告,指尖都有些发白,脸色灰败,极其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没。”
“好。”江芸点点头,示意让楼营、唐昀、洪茂三位同学进来。
三人进来后,都有些紧张地站成一排。
江芸目光平静地扫过他们:“监控视频我仔细看过了,陈老师和你们分别谈话的录音,关键部分我也听了。现在,基于事实,你们可以说说自己的想法和要求,看看能不能协商调解成功。如果调解不了,那就只能按照校规校纪严肃处理,或者…你们愿意的话,也可以选择报警走法律程序。”
洪茂第一个开口,语气坚定:“江主任,我要求他们赔偿我的医药费和衣服的损失。”他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和扯坏的衣服。
楼营本来下意识想反驳,但偷眼看到潘禹会那副放弃挣扎、低头不语的样子,又想到那份可怕的报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不敢再嚣张。
“你要多少?”楼营闷声问,心里盘算着怎么砍价。
“八千!”洪茂按照典晨阳事先提醒的报了价。
“八千?你怎么不去抢!”楼营立刻跳了起来,这个数字远超出他的心理预期。
陈秋铭这时平静地开口,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我和我的律师朋友交流过,根据目前通行的类似人身损害纠纷赔偿标准,包括医疗费、误工费、营养费、精神抚慰金等,八千元并不算多,很多案例最终调解或判决金额都在万元以上。”他的话有理有据,一下子把洪茂的个人诉求拉到了社会普遍标准的框架下,显得合情合理。
楼营慌了,下意识看向潘禹会求助。潘禹会却把头埋得更低,假装没看见——证据确凿,江芸坐镇,他还能说什么?
楼营绝望之下,竟然接收到了潘禹会另一个隐秘的眼神暗示——去求陈秋铭!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猛地冲到陈秋铭面前,竟然“扑通”一声跪下(被陈秋铭立刻皱眉拉了起来),声泪俱下地哭诉:“陈老师!陈老师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帮我说句话吧!我家条件特别困难,我爸重病卧床好久了好久了,我妈她…她也没工作,就靠打点零工,家里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啊…呜呜呜…”
唐昀也赶紧跑过来,跟着哭穷:“陈老师,我家是偏远山区的,真的是贫困户,一年都挣不了几千块钱…八千块对我们来说是天文学数字啊…”
陈秋铭看着眼前这两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学生,明知他们话里肯定有夸大其词的成分,但“父亲重病”、“山区贫困”这些字眼还是触动了他内心柔软的地方。他叹了口气,虽然立场对立,但终究都是自己学院的学生,把事情彻底做绝也非他所愿。当前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平息风波。
陈秋铭沉吟片刻,“正好我有件事要问你。听说你去年在篮球场和袁友三发生冲突,那件事是你的错吧,你还没有道歉,是不是?”
“是我的错,我愿意道歉。”
“还有前不久查寝的事,你是不是也应该向他道歉。”
“是,陈老师,我愿意就这两件事道歉。并且保证以后一定改过自新、重新做人。”这个时候,楼营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陈秋铭示意让袁友三进来。
“对不起,袁友三同学。去年篮球场我的球砸中,没有向你道歉,还对你出言无礼,我现在向你道歉。还有之前你陪陈老师查寝的事,你发现我的烟具,我不承认错误,还冒犯你,也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请求你原谅我的错误,对不起。”楼营终于一改往日嚣张的气焰,向袁友三鞠躬道歉。
袁友三显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但感到很是满足,内心暗爽不已。
“好吧,楼营同学,我接受你的道歉。希望你以后不要再那样对待其他同学了。”袁友三挺直了腰杆,像是训话般说到。
陈秋铭看向洪茂,语气缓和下来:“洪茂,你看…他们确实也认识到错误了。赔偿是应该的,但金额是不是可以再协商一下?”
洪茂其实本性并不坏,看到对方哭得可怜,又得到铭哥发话,气也消了不少,犹豫了一下说:“那…那就六千?”
楼营还在哭着对陈秋铭作揖。
陈秋铭摇摇头:“再让一点吧。得饶人处且饶人。”
洪茂一咬牙:“那就四千!最低了!老师,我可是看你的面子!”
陈秋铭看向楼营和唐昀:“四千。我这面子已经替你们省了四千块钱了。你们俩,一人两千,没问题吧?”
楼营如蒙大赦,虽然四千块也让他肉疼,但比起八千已经是天壤之别了。他连忙点头:“没问题!没问题!谢谢陈老师!谢谢洪茂同学!唐昀的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