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龙岛是泰煌湖上占地最广的万亩大岛,岛上山峦起伏,峭壁峥嵘,林木茂密,沿湖遍布奇礁怪石,对凡人的江湖势力来说,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
锵——!
兵器交击的声音不绝作响。
刚驶上蛟龙岛的马车,就被一群江湖人挡住了去路。
洛翊早先就掐诀隐匿了马车,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洛时笙往马车前端一坐,悠然拢袖,观察起了其中的一位江湖客——钟硚。
“钟峤!我们蛟龙帮敬你是个人物。只要你交出那婢子,我们兄弟就绝不阻拦你离开蛟龙岛!”
一群青衣帮众连声呼喝,恶犬似的紧盯着被钟峤护在身后的女孩儿。
裹着灰色斗篷的女孩儿害怕得浑身直颤,却又能安静地躲在钟峤的身后,屏声敛息,存在感几近稀薄。
钟峤持刀而立,她一身湛蓝劲装,清瘦的身姿笔挺似宁折不弯的青竹,面容清秀疏朗,生得一双标准的丹凤眼,眼神锋利得如同她手中一往无前的刀锋,“别啊,你们蛟龙帮的敬意,我一个小人物,哪儿受得起?”
“是吧?所以嘛,这小姑娘我是一定要带走的。行了,话我搁下了。诸位,随意。”
话音未落,钟峤便一振长刀,接住了一个身材短小精悍,面相凶恶的矮汉抢步劈来的双|枪。
自恃武功高强的矮汉手中双|枪翻飞,枪|枪法极为老辣,他持双|枪直刺,自以为定会得手,不由唇边扬起狞笑,却不想,眼前倏忽掠过一道刀光,水银泻地般将他笼罩在了其中,矮汉只来得及惨叫一声,便倒地失去了生机。
又失去了一名武者。
领头的青衣脸色愈发苍白,蛟龙帮里的练气期的武者本就不多,更何况,矮汉还是他带来的这批人里,最后一名武者了。
剩下的帮众都是普通凡人,又如何能对付得了同样是练气期武者的钟峤!
钟峤从容不迫地退至裹着灰色斗篷的女孩儿的身前,余光扫过长桥和附近的大小船只,倏地,她以惊人敏锐的直觉拽着女孩儿,堪堪闪过一线银光。
咻飒——!
细密的丝线漫天划来,一瞬,青衣帮众俱被夺命的细线切开了肌肉与骨骼,血肉摔溅。
“一群废物。”
轻慢的男声似是不解,“怎么还有脸活下来?”
钟峤豁然抬头,看向高高站在树端的来人,“袁长秋。”
身穿暗红锦袍,长相阴柔秀丽的袁长秋笑嘻嘻地朝钟峤拱了拱手,“钟姑娘,好久不见,你知道我有多么想念着你么。”
轻风拂过。
钟峤消失了。
袁长秋也消失了。
被留在原地的灰色斗篷的女孩儿慢慢地蹲下身,似痛到了极致,她脊椎弓曲,四肢着地,无声地嚎叫。
另一边。
出现在一艘大船上的钟峤和袁长秋同时停了下来。
袁长秋抬手轻摸自己只剩一半的左耳,“钟姑娘好狠的心,你这一刀,差点儿就将我毁容了呢。”
“可惜了。”钟峤轻啧一声,“我那一刀是想砍你的脑袋来着。”
“钟姑娘想要,自来取便是。”袁长秋哀怨地说道:“难道我还会不给么?”
钟峤耸了耸肩,“行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银丝倾洒。
周遭的船只瞬间四分五裂。
钟峤持刀横劈,刀气犹如飓风,沉沉直直地撕裂了银丝,似细絮散射。
“钟姑娘,据说你年前去了趟青阳宗,拜师又被拒了?”袁长秋袍袖轻挥,银丝再次激射。
钟峤凝神静气,充耳不闻。
银丝翻舞飞腾。
钟峤将要持刀再斩,却在刀锋逼近丝线的瞬间,敏锐地察觉到了被此次激射的丝线似乎非同寻常,她手腕立时一转,将刀气搅出气旋,迫退了将要贴近她周身的丝线。
银丝柔到了极致,似水似云,似真似假,嬉戏般地缠向钟峤。
袁长秋又笑又叹,继续悠悠地唱着独角戏,“这都是你找上的第几个仙门了?可怜的钟姑娘,你也别灰心,我这里倒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钟峤孤羽似的飘退至长桥,长刀倾侧,竟凌空飞旋,颤震的刀锋化出无数劲旋,将自己周身守得水泼不进,云穿不透。
“你大概还未听说吧,绥阳城今天有仙人下凡了,还是神兽拉车,乘仙车而来的仙人哩。”袁长秋牵动指尖的银丝,笑眯眯地说道:“兴许这回,就是钟姑娘你的机缘就到了也说不定?钟姑娘,你求上去,诚心诚意地跪下磕头,指不定仙人就收下你作徒弟了呢?”
眼见久久不能教钟峤长刀脱手,袁长秋微眯起眼,语气渐渐不耐起来,“哎呀,忘了忘了,都怪我太替钟姑娘高兴,一时竟忘了,那仙人进了绥阳城,很快就又失去了踪迹,想来是使了仙术吧?这可如何是好?唉,钟姑娘,你这仙缘,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