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菜窖里的黑手(1 / 2)

长途电话接通时杂音很大,孙建国的声音像是从水底冒出来:“……查到了!刘组长外甥叫马三,在天津物资局车队开三号车……什么?车队刚来电话说马三请病假了?”

何雨柱攥着话筒,仓库窗外,鸭舌帽正被押上警车,左腿瘸得明显。

“病假?”何雨柱重复道,“你确定接电话的是车队的人?”

“声音听着年轻,说是调度室小王……”孙建国突然顿住,“等等,物资局调度室老陈是我战友,他去年就退休了,新来的调度姓李!”

电话线里传来纸张翻动的哗啦声。何雨柱盯着窗外,警车顶灯旋转的红光扫过仓库斑驳的墙壁。

“柱子,”孙建国声音压低,“京城这边出事了。大兴公社的菜车没按时到,食堂老赵急得跳脚。我去仓库查了,库存菜最多撑到明天中午。”

何雨柱目光落在仓库角落的麻袋堆上。麦粒从弹孔里缓缓流出,像道金色的溪流。

“天津城的事还没完。”他说,“你去找食堂老赵,让他带人去东郊民巷的菜站碰碰运气,就说是我说的。再让运输科派辆车跟着。”

“东郊民巷?那菜站不是早关了吗?”

“墙根底下还有摆摊的,乡下人直接拉菜来卖,不要票。”何雨柱顿了顿,“注意着点市管办的人。”

挂断电话,老赵正蹲在卡车边清点电解铜。“整二十四块,一块五十斤。”他抬头看何雨柱,“你这祸惹得不小啊,马三是物资局副局长的小舅子。”

何雨柱没接话。他走到卡车驾驶室,从座椅底下摸出个牛皮纸信封。里面是半张天津城交通图,背面用铅笔写着个地址:西于庄蔬菜公司仓库。

“这是马三常去的点儿。”老赵凑过来看,“听说倒腾紧俏货的地方。”

何雨柱把信封揣进兜。“车借我再用用。”

西于庄在城乡结合部,土路颠得吉普车差点散架。

蔬菜公司仓库铁门紧闭,但旁边小门虚掩着。何雨柱把车停远,绕到仓库后墙。

墙根堆着烂菜叶,馊味扑鼻。

两个穿棉猴的男人正从墙头往下递麻袋,下面的人接住装板车。麻袋缝里露出芹菜叶子。

“快点儿!市管办下午来查!”墙头上的人低声催。

何雨柱蹲在灌木丛后。板车装满,拉车的人掀开苫布一角——麻袋里根本不是芹菜,是捆得结实的大葱,葱白粗得像婴儿胳膊。

京城冬储菜紧缺,大葱更是金贵货。这批葱够半个厂区吃一冬天。

拉车的男人突然抬头,何雨柱看清那张脸——火车上咳嗽的老头。现在腰板挺直,动作利索得很。

老头推着板车拐进小巷。何雨柱跟上,靴子踩在烂菜叶上悄无声息。

板车停在一处破院前。老头敲敲门,三长两短。

门开时,何雨柱看见院里堆着更多麻袋,还有个熟悉的身影正在过秤——是大兴公社那个说话磕巴的会计。

会计抬头看见何雨柱,秤砣啪嗒掉地上。

老头反应极快,抄起墙边的铁锹劈来。何雨柱侧身避开,铁锹砸在板车上,大葱滚了一地。

“拦着他!”老头嘶喊。

院里冲出三四个人。何雨柱后退几步,从墙角抄起半截砖头。砖头还没砸出去,身后传来刹车声。

老赵跳下吉普车,手里举着民兵队的步话机:“都别动!已经报公安了!”

那些人顿时僵住。会计腿一软坐倒在葱堆里。

老头盯着步话机,突然笑了:“吓唬谁呢?这玩意儿出了厂区就没信号。”他扬起铁锹,“弄了他们!”

步话机里突然传出刺啦的电流声,接着是清晰的喊话:“西于庄分队注意!目标区域已包围!”

老头脸色骤变。院外传来密集脚步声,手电光柱扫过高墙。

何雨柱扔下砖头。老赵咧嘴:“蒙对了,今天民兵拉练正好在附近。”

公安冲进院子时,老头突然扑向何雨柱:“菜烂地里也好过喂你们这些蛀虫!”指甲差点划破何雨柱眼皮。

何雨柱拧住他胳膊:“大兴公社的菜在哪?”

老头啐了口痰:“早拉河北去了!你们休想——”

话没说完,会计突然嚎哭起来:“在红桥仓库!别抓我!是刘组长逼我做的!”

连夜审讯。

会计交代得彻底:后勤刘组长串通大兴公社会计,把本该送轧钢厂的冬储菜倒卖到天津,利润对半分。马三负责运输和销赃,鸭舌帽是他在天津找的打手。

“刘组长说……说让你在天津回不来……”会计鼻涕糊了满脸,“菜要是顺利出手,还能栽赃你勾结倒爷……”

何雨柱看着笔录纸。所以火车站纸条是警告,招待所夜袭是灭口,菜车断供是釜底抽薪。

老赵递来热馒头:“京城刚来的电话。”

孙建国声音兴奋:“找着了!东郊民巷真买到菜了!虽然不多,够顶两天!就是贵得离谱,三毛一斤大白菜!”

“记账上,回头我处理。”何雨柱说,“刘组长人呢?”

“请假了,说老家亲戚结婚。”孙建国压低声音,“但他办公室没锁,我找到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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