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正月里(1 / 2)

大年初三的日头惨白,照得轧钢厂食堂门口的红纸标语泛着冷光。

“欢度春节”四个字掉了一半,剩个“度”字在风里晃荡。

食堂里头比外头还冷,灶台熄了火,洗菜池结着薄冰。老赵拿铁锹敲冰坨子,铛铛声在空屋里回响。

“库存清完了。”他把账本拍在案板上,“剩三十斤棒子面,半缸咸菜,够全厂喝三天稀粥。”

孙建国哈着白气冲进来:“粮站说最早初八上班,铁路那边暴雪封道,车皮进不来!”

窗外有工人探头:“领导,什么时候开伙?”

老赵嗓门发干:“再……再等等。”

人群慢慢聚过来。许大茂挤在最前头:“等什么等!家里孩子饿得直哭!”

秦淮茹拽他袖子:“少说两句。”

“凭什么少说?”许大茂甩开手,“当官的家里存着白面,咱工人喝西北风?”

何雨柱推门进来,棉袄肩头落着雪:“机修车间谁家有磨盘?”

众人愣住。老周举手:“我家有石磨,早年磨豆腐用的。”

“抬过来。”何雨柱解开棉袄扣子,“老赵,带人把库房角落那袋发芽土豆搬出来。”

发芽土豆有毒,平日都是扔货。但何雨柱让人削净芽眼,泡进水池。石磨支在食堂中央,工人轮班推磨,磨碎的发芽土豆浆沉进大缸。

“这是要干啥?”许大茂撇嘴,“毒死人偿命啊?”

何雨柱舀起一勺浆水沉淀出的淀粉:“掺棒子面蒸窝头,毒不死人。”

老赵犹豫:“规矩不许用发芽土豆……”

“规矩管饱吗?”何雨柱把淀粉拍进面盆,“出事我担着。”

第一笼窝头出锅时泛着青黑色,没人敢动。何雨柱掰半个嚼了:“死不了人。”

秦淮茹第二个拿窝头。接着是老周,是孙建国。许大茂磨蹭到最后,咬一口呸出来:“喂猪的玩意!”

但没人理他。窝头数量少,工人自发分着吃,半个窝头传好几双手。

初五清晨,何雨柱骑车跑遍四九城。郊区菜站关着门,国营粮店排长队。胡同口暗搓搓交易的农民看见他就躲。

“市管办新规。”卖菜老汉低声说,“私人卖粮抓着一个劳教半年。”

回厂路上,他拐进废品站。站长是老相识,指着角落麻袋:“就这点霉花生,你要不?”

麻袋缝里钻出肉虫。何雨柱拎起掂量:“都要了。”

食堂大锅炒霉花生,炒香后榨出浑浊的油。油渣掺进窝头里,好歹见了点油腥。

工人领饭时安静得出奇。有个老钳工放下饭盒:“何科长,咱厂是不是要垮了?”

广播突然刺啦响,播放通知:“接上级指示,组织工人生产自救……”

许大茂蹦起来:“自救?怎么自救?吃土啊?”

何雨柱站上饭桌:“会挖野菜的举手。”

稀稀拉拉举起十几只手。

“会钓鱼的举手。”

又举起二十几个。

“厂后头河沟没冻实,苇子坑有野菜。”他跳下桌,“自愿报名,收获交食堂统一分。”

队伍动起来。有人回家取铁锹,有人翻出鱼竿。许大茂嘟囔:“大冬天钓个屁鱼!”

但没人接话。秦淮茹领着妇女挖荠菜,老周带人凿冰捞鱼。食堂支起大锅,野菜剁碎拌进窝头,鱼熬成汤不见油花,总算见了荤腥。

初七傍晚,市管办李科长突然带人闯进食堂:“有人举报你们乱采乱捕!破坏农业生产!”

工人围上来。老赵举着铁勺:“工人快饿死了,还管什么生产?”

李科长指着一锅鱼汤:“这河鱼是公社财产!你们这是偷盗!”

何雨柱亮出借条:“跟红星公社借的,打了借条,开春还鱼苗。”

借条上盖着公社破公章。李科长噎住,扭头看见许大茂往后缩。

“你举报的?”何雨柱问。

许大茂跳脚:“我……我是维护政策!”

夜里,何雨柱摸到许大茂家。窗台晒着鱼干,灶台堆着花生壳——都是食堂紧缺的货色。

许大茂开门时满嘴油光:“哟,领导视察?”

何雨柱没进屋,目光扫过床底露出的麻袋角:“李科长给你多少好处?”

“胡扯!”许大茂摔门,“老子根正苗红!”

次日清晨,许大茂家门口围满工人。他昨夜晒的鱼干钉在门上,贴着字条:“偷食堂鱼者为此。”

许大茂撒泼骂街,没人理他。秦淮茹路过啐了一口:“饿死孩子的人渣!”

初八粮站终于开门。孙建国跑去买粮,空手回来:“限购!每厂每天最多一百斤!”

一百斤不够全厂吃一顿。工人堵在粮站门口,和售货员吵起来。

何雨柱拉开人群:“红星轧钢厂工人不是来闹事的。”他亮出工会证明,“我们用工时换粮。”

售货员愣住:“什么工时?”

“粮站仓库漏雨我们知道,厂里出人免费修补。”何雨柱指屋顶,“不要粮票,修补完给三百斤粮就成。”

粮站主任探头:“当真?”

十个技术最好的焊工爬上粮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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