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德进入自家店内,发现一半桌子上都有了客人。
他不禁点了点头,看来生意不错。这还只是在晌午,再过一段时间,怕是要迎来更多客人。
此时,娄氏正在柜台边上算账,看到东家进来后,她颔首示意,便又忙着自己手头上的活计去了。
鲍二家媳妇则端着托盘,穿行在客人们中间,时不时和人调笑几句,把店内氛围烘托得十分热闹。
“鲍二娘子,再给我上一碗雄黄酒,端午节不饮雄黄酒,总感觉少了一点意思。”那位叫做倪二的客人说道。
因邻居贾芸母子俩在这家店里做事,他便常来照顾生意,也算是一个性情中人。
同桌客人则取笑他道,“一碗黄酒,纵然有点意思,但也不大,有本事就叫上一坛黄酒,咱们哥俩喝个够。”
“喝就喝,怕什么?只要鲍二娘子肯给我倒酒,我便再喝三坛,也不值什么。”客人斜乜着鲍二家媳妇那窈窕身子,声音打着颤说道。
“喝喝喝,喝死你这个醉金刚。”鲍二家媳妇一边笑骂着,一边真给他端来了一坛黄酒。
吴天德冲着鲍二家媳妇点了点头,肯定她的卖力工作,让鲍二家媳妇心中一喜,五月份的提成奖金看来又有指望了。
店里人手增多之后,鲍二家媳妇的工作也松快了许多。
往常,她得推着餐车沿街售卖,贾芝、贾芸、焦福、焦贵作为吴天德身边亲兵,也参与真有味快餐店里的生意之后,她便再也不用出摊卖饭了,而是回到店内当垆卖酒。
还真别说,鲍二家媳妇平日里卖弄风情,四处抛媚眼,倒不是一点儿作用都没有。这不,许多老主顾闻着味道,找上门来,从照顾她的餐车生意,改为照顾她的酒水生意了。
鲍二家媳妇的基本薪酬虽然低了一些,但她的提成却拿得极多,一个月少则三五两银子,多则十两银子,利润很是可观。
要不是因为财力不足,加上身份所限,害怕自己看不住场子,鲍二家媳妇都想自己开一家酒楼了。
吴天德见店内情况良好,正想要前往后院休息,却听到屋外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呼声,“爷爷——”
听声音,好像是曲非烟?
京城之中,敢对魔教长老动手的人,显然身份非同一般啊。
看到有人当街打斗,店内顾客害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赶忙一哄而散。那个醉金刚倪二,冲出店门后,更是贴着墙角疾走,连头都不敢回,全然没有了平时那目中无人、蛮横无理的模样。
吴天德也懒得向这些人追偿餐费,而是下意识地回转身来,想要在第一时间关闭店门。
他心想,若真是锦衣府办案,他也没必要因为曲洋、曲非烟是自家店铺的主顾,就贸然出手相助,这样的因果,他一个基层武官,根本担待不起啊。
但很快,吴天德便听到曲洋说道,“薛香主,你一身金钟罩、铁布衫的横练功夫,寻找刀剑是砍你不入,但你想要将我们爷孙俩就此带走,却也绝无可能。你确定要和我一直斗下去?”
那位薛香主却说道,“曲长老,并非属下要为难你。只是黑木崖上,早有命令传了下来,说你和正教中的某个狗崽子混在一起,怕你有可能对神教不利,于是派我过来走一趟。您有什么委屈,对杨大总管直说好了,又何必为难属下呢?”
“哼,你也知道是我的属下?自从你投靠了杨大总管,口气是越来越猖狂了,不再把我这个上司放在眼里了。但你须要知道,这可是在京师,我拼着身上这把老骨头,和你在宁荣街上大打出手,你确信自己能躲过锦衣府的追捕?”曲洋声色俱厉地说道。
薛香主一时间有些犹豫。他之所以不敢带太多人进城办事,就是不想引起锦衣府的注意,若是把曲洋这个老家伙给逼急了,双方大打出手,引来官兵干涉,后果就难以预料了。
他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没必要和一个糟老头子赌命。
“也罢,我也不逼你。但你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薛香主沉声说道。
“今日是端午佳节,我们爷孙俩想吃顿中饭,喝一碗雄黄酒,难道你也想跟进来,帮我们付钱不成?”曲洋反问道。
薛香主想了一下,觉得还是算了。
店内空间狭窄,他虽有横练功夫护身,但眼睛、耳朵、鼻孔等身上软弱处,却很难护住,若是离得曲洋太近,被人家给寻到了破绽,就有些不好了。
而且,一顿饭钱是没什么,但若是曲洋胡吃海喝,一口气点了几十道珍贵菜肴,他薛某人难道也要给这老家伙擦屁股不成?谁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
想到这里,薛香主便停止脚步,踟蹰不前了。他决定就守在店门口,也不怕曲洋会抛弃宝贝孙女,独自溜走。
趁此机会,曲洋、曲非烟二人连忙倒退几步,躲入了店内。
“你们两位,真是害得我好苦啊。”吴天德苦笑着说道。惹到了日月神教的人,他以后还能落到好?
此时,店内服务人员早已躲到后院,仅有吴天德留守大堂,不虞消息走漏。
曲非烟便向吴天德开导说道,“请吴东家放心,薛香主自恃身份,是不会伤及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