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
浴室的玻璃朦胧到看不清,连塑料门把手上都沾了些许的水珠。
有汩汩的水流,顺畅的从圆润的肩头和锁骨上淌下去,顺着她的身体,最后浇在了地上。
少女乌黑的长发被松垮垮挽在脑后,鬓边的发丝被水汽濡湿,紧贴耳廓。
片刻后。
“哗哗”的水声停止。
裹着浴巾的北川绫音从淋浴室走了出来,她长舒一口气。
忙活了一整天,浑身是汗,让她感觉黏糊糊的难受,直到现在洗完澡才舒服了许多。
一居室内安安静静,连灯都没开。
北川绫音习惯性想走到床的另一侧,坐在床边,去看飘窗外面的东京夜景,可很快她发现整个床已经被床幔盖住,想要跟以前那样观赏外面,只能将一侧的帘子撩开。
她想了一下,最终没有那样做。
而是把小凳子搬了过去,坐上去,手肘撑在膝盖上,托着腮。
外面的高楼映在明亮的灯火里。
看了一会儿。
该写日记了。
她想。
于是北川绫音回到小书桌处,将书包里的笔记拿了出来,她拿的当然是没有伪造的那一本,连同笔一起,回到板凳处好整以暇坐下准备开始写。
笔记下面垫着的是她并在一起的长腿。
这样,才歪歪扭扭写了一个数字,她就感觉到了不舒服。
她把椅子往前拉了拉,凑到飘窗处的位置,这样即使没开灯,外面的光亮也照了进来,笔记本上呈出淡淡的青白色。
“今天是10月3号,周天……”
北川绫音一笔一划,叙述着一整天的杂乱想法。
可落下第一个字符时。
孤单已经从四周的墙壁渗进来了。
……
“林泽,你愣什么呢?快过来啊。”
林记炸猪排店二楼。
明亮的客厅里。
见林泽愣在原地迟迟不过来,林玉凝从卧室探出头来,在温润的灯光下朝他招了招手,她已经把衣服给拆出来了,拿在手中的是一件白色的衬衫。
从系统的提示音中回过神来,他还没来得及细细思考明白“行为伴随终生”到底是怎么个严谨的意思,就脱离了出来。
“来了。”林泽应道。
他步入主卧,站在了落地镜前。
“我在商超买的衬衫,还是之前带你去过的那家店,他们家的面料好,上次给你买的穿了两年都没坏吧?洗了多少次。”
“后来不是发国际快递都打包送回老家去了?”
“你又穿不下了,”林玉凝打了一下他的肩膀,责怪道:“留着难道当抹布吗?这几年越长越高可不是费衣服吗?”
“发国际快递已经比旧衣服本身贵好多了吧?”
“没那么夸张,我说你小子,可别在霓虹待上十年就忘了老家了,那些衣服都得让你爷爷奶奶捐给贫困区呢,”林玉凝淡淡道:“我们是出来了,可怎么也不能忘本。”
林泽的爷爷是退伍兵,奶奶是教师,家风特别正,一共养育了四个儿女,作为林泽姑姑的林玉凝是年龄最小的那一个。
按她的说法,只有在很小的时候,住过偏僻的山区,后来华夏经济发展起来,林泽的爷爷复员回了山沟沟里,没多久就带着一家老小搬进了城市。
所以她没怎么吃过苦,但上面的哥哥姐姐都是正儿八经在山区长大的。
每逢祖国有大事的时候,例如抗洪那年,林泽的爷爷二话不说就去当了志愿者,奶奶当时不情愿,还被爷爷训斥了一顿说她妇道人家不懂“有国才有家”。
正是在这样的家庭氛围熏陶下,这膝下四个儿女,没有一个离经叛道,连最小的林玉凝都知道教育林泽不要忘本。
“我明白了。”他点了点头。
“臭小子,不脱衣服怎么试?磨磨唧唧,能不能赶紧的?”林玉凝嗔怪道。
说罢。
他无奈,将上身的T恤给脱了下来,露出匀称精壮的肌肉。正好让林玉凝把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扔洗衣机里洗了。
虽然林泽不是那种特别健壮的类型,但常年锻炼,算得上脱衣有肉,跟单薄两个字扯不上关系,该有的胸肌和腹肌一块也不少。
上衣脱掉后。
他胸前那块白色的玲珑玉佩在半空中荡了一下,继而落了回去。
灯光下。
玉佩泛着羊脂一般的润泽。
林玉凝的目光停留在这件物什上,盯了片刻,有些怔怔出神。
片刻的寂静。
“姑?”林泽轻喊一声,从她手中接过来衣服,将衬衫套在了身上。
她醒转过来。
“看起来不错,这次尺码正合适。”
林玉凝绕到林泽的面前来,动作自然,开始替他系一个个的扣子。
“一转眼都成大男孩了,比姑姑高这么多了。”她颇有些感慨。
以前还没有特别大的感觉,她一直把林泽当成小孩子去看,毕竟是她一手将其拉扯大。
但直到今天,在街边偶遇。
林玉凝亲眼目睹了林泽跟另一个女生在一起,两人一起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