拱手:“李老板您忙着,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
说完,不等李老板回应,便快步朝着顺子消失的胡同跟去。
胡同里七拐八绕,光线昏暗。陈墨白跟了一会儿,差点跟丢,终于在一个堆满杂物的死胡同尽头,看到了正在和一个戴鸭舌帽男人低声交谈的顺子。
顺子显然也发现了他,立刻停止了交谈,对那鸭舌帽使了个眼色,那人压低帽檐,匆匆从另一个岔路走了。
“哟,这不是陈小哥吗?”顺子转过身,又恢复那副懒洋洋、睡不醒的样子,“怎么着?债没还清,还有闲钱照顾我生意?”
陈墨白喘了口气,走到他面前,压低声音:“顺子哥,废话不多说。上次通州那地方,谢了。但我师叔那事,还没完。我想知道,那天除了秦远山的人,还有谁去过那儿?或者…最近有没有什么关于那批青铜剑的新消息?特别是…少了一柄的那种。”
顺子的小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搓了搓手指:“老弟,规矩你懂的。消息有,得看值多少。”
陈墨白苦笑:“我现在兜比脸干净。欠着吧,以后一起结。”
顺子撇撇嘴:“欠着?行啊,看在你小子刚才戏耍那卖拼接货的摊主挺有意思的份上,给你透点风。”
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通州那事儿,水比你想的深。盯着那批剑的,不止秦远山一拨人。好像还有一伙南边来的,路子更野。至于少把剑…嘿嘿,宫里(指故宫)那边好像没啥动静,也没对外声张,估计是怕担责任,内部捂着呢。但黑市上,最近确实有人在悄悄打听一柄战国云雷纹短剑,开价…这个数。”他神秘地伸出两根手指。
“二十万?”陈墨白猜。
顺子嗤笑一声:“两百万!美金!”
陈墨白倒吸一口凉气。一柄沾血的青铜剑,值两百万美金?这背后牵扯的利益,大得吓人!
“买主是谁?”
“那就不知道了,神秘得很。”顺子摇摇头,“不过,听说牵线的是个洋人,经常在港澳那边活动。老弟,听哥一句劝,这浑水,你这小身板蹚不起。老老实实给秦老板打三年工,保平安吧。”
说完,他拍了拍陈墨白的肩膀,晃晃悠悠地走了。
陈墨白站在原地,心里波涛汹涌。师叔的死,神秘的青铜剑,南边来的势力,国际买主…这一切像一张巨大的网,而他自己,正深陷网中央。
他摸了摸怀里那半块温润的玉璜,又想起自己那双越来越不听使唤的手。
看来,这三年“佣工”生涯,想老老实实“保平安”…怕是难了。
他深吸一口气,走出胡同。夕阳的余晖洒在琉璃厂的青砖路上,一片金黄,却温暖不了他逐渐冰冷的心。
得想办法,尽快摸清秦远山这个魔窟的底细,找到破局的关键。而这一切,恐怕还得落在他这双时而灵时而不灵的手上。
只是下次,可不能再用“嘉靖仿永乐”这种扯淡的理由了,忒费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