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2 / 3)

可他宁可袒护着秦茵,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只轻飘飘问上一句“脚怎么样了”。

“好了。”

“我看看。”

“不必。”

“……”

裴淮瑾蹙眉瞧了她一眼,气氛一时间凝滞。

裴淮瑾自幼便是天之骄子,文韬武略不说,便是身为京中数一数二的高门子弟,又是皇帝亲外甥,打小便是人群的焦点。

从来都只有旁人众星捧月顺着他、捧着他的份儿,他裴淮瑾若是对谁好言好语两句,那人便能得旁人艳羡许久。

即便谦逊温和,那也是基于旁人对他的仰视和尊重,何时他还这般好声好气地哄过谁。

许是沈知懿的情绪太过淡薄,裴淮瑾也没了聊下去的心思。

他放下手中茶盏起了身,语气也跟着冷了下来:

“你好生休息,我还有事。”

瞧着他一身素白衣裳和身上隐隐的焚香味道,沈知懿不用猜也知道他会去哪。

今日,是那个人的祭日。

沈知懿觉得自己的心好似麻木了,即便知道他要去哪,她似乎也没有预想中那般难过。

她点点头,“好。”

说罢,起身来,规规矩矩福了一礼,“妾身恭送郎君。”

裴淮瑾出门的脚步一滞,并未回头,笔挺如松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茫茫雪夜中。

裴淮瑾一走,房间里那股独属于男人的压迫感骤然消失。

沈知懿身子一软瘫坐在床上,捂着胸口轻咳不已。

春黛匆匆进来,放下手中的铜盆替她顺气,心疼道:

“世子爷也太过分了!明知道今日是主子的生辰,还……”

沈知懿摇头示意她莫要再说下去。

裴府人多眼杂,若是今后她不在了,没人护着他俩,春黛再这般口无遮掩怕是要吃大亏。

春黛也不欲再多说旁的,扶着沈知懿坐好,专心伺候她洗漱。

方才之事到现在她还心有余悸,若非她察觉不对进去的及时,恐怕娘子怕要溺了水。

沈知懿睡下后,在后半夜发起了低烧。

夏荷守夜的时候听到她在床上不安地翻动,上前查看时发现沈知懿两颊酡红,一摸额头才发现掌心里滚烫。

夏荷吃了一惊,慌忙要去请大夫,被沈知懿压着手腕制止了。

“去将周大夫开的药煎上一副,我吃了就没事了。”

沈知懿知道自己这是心病,白日里的事情到底刺进了她的心里。

夏荷犹豫了一下,按照沈知懿的吩咐煎了药来,服侍着她服下。

过了会儿,沈知懿的烧慢慢退了下去。

可第二日白天,她又烧了起来,烧得不高,一直低低的,就是令人没什么精神。

如此这般反反复复,等到沈知懿的身子彻底好起来能下床的时候,已经是第三日晚间。

打从那夜与裴淮瑾不欢而散后,他好似便出府了,这几日听春黛说,他人一直未回来过。

昨夜是十五,按照以往惯例他会来海棠苑,不过这次,沈知懿心里倒是暗自庆幸他没回来。

“娘子……”

晚间沈知懿用过膳,拿了本书倚在榻上看,春黛遮遮掩掩地进来了。

沈知懿瞧了她一眼,弯着眼笑她:

“做什么亏心事了不成?”

春黛脸上神情愈发尴尬,觑了她几眼,犹犹豫豫地将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

“这护膝上的血渍,怕是洗不掉了,奴婢无能,不若送去外面……”

“不用。”

沈知懿瞧见她手里那副靛蓝色护膝,唇角一下压了下来,“剪碎扔了吧。”

“可……”

可到底是娘子没日没夜的心血。

且不说缝制护膝那几日有多费神,就是前期为了得到这一点料子娘子绣了多少帕子出去卖……

沈知懿似是不想再提这件事,抿着唇扭去了一旁,背对着春黛,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春黛瞧了瞧手里制作精良的护膝,犹豫了一下,走到旁边的架子上,去寻箩筐里的银剪。

-

夜黑风高,扑簌簌的北风穿透大理寺官署厚重的门帘,吹得桌上案牍哗啦啦作响。

裴淮瑾放下手中最后一份文书,捏了捏眉心,语气透着疲惫的沙哑:

“今日便先到这里,诸位辛苦。”

旁人哪里敢担他这一句“辛苦”,纷纷摆手。

大理寺丞唐玉将手里整理好的书册放回身后的书架上,整齐归位,扫了在场众人一眼,上前:

“多亏少卿这几日点拨指导,我等才能在少卿的带领下将此案迅速办结,及时向圣人交差,我等今夜在醉仙楼设了宴,不若大人屈尊同我等去小酌几杯薄酒?”

裴淮瑾微微勾唇: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今日的账记我头上。”

众人对视一眼,七嘴八舌地道了谢,谈笑着热热闹闹离开了官署。

原本热闹的官署一时间阒静无声。

裴淮瑾净了手,视线落在角落里的几案上。

紫檀木的圆形几案上放了一个细长的描金漆盒,裴淮瑾走过去将盒子打开,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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