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无涯大军压境,召唤九只污秽巨蟒扑向苍澜城。
柳若雪冰封巨蟒时,却被魔气锁链禁锢全身。
魔像突然现于战场,竟是血无涯的领主本体。
他亲手撕裂巨蟒,当众撕掉血无涯的尊严。
魔像将匕首刺向自己心脏:“恭请九婴大人复苏!”
死寂,前所未有的沉重,彻底压住了苍澜城。连呼吸声都像被浓墨封死,不敢漏出一丝。城墙之下,那片曾经饱含了草场生机的青绿平原,如今已沦为一片被异界血液浸透的泥潭,散发着刺鼻的腐朽腥气。无数碎裂的甲胄、折断的兵刃、乃至魔族或人族尸骸的残破部分,像被随意丢弃的垃圾般横陈其间,污秽的血水缓慢地积蓄、流淌,将土地染成一片滑腻诡异的酱紫,每前进一步都如同在腐烂的内脏里穿行。天空失去了光明——不,并非纯粹的黑暗,而是一种浑浊、恶毒的暗红,低低地压着城楼的飞檐。那是污秽巨蟒腾挪搅起的庞大魔云,翻滚着凝聚着,遮蔽了日月星辰,只将一种带着不详血色的微光投射下来,勉强勾勒着城墙上绝望挺立的人影轮廓。
“轰隆!”
血色苍穹仿佛被无形的巨斧劈开了一道深渊。一道暗影,裹挟着令人头皮炸裂的森寒威压,骤然撕裂粘稠的魔云,仿佛自地府冥河的最深处被无形之力抛出,沉重地降落在城墙外那片污血深潭的中心。
血泥飞溅数丈,暗红的泥浆簌簌滑落,露出了魔躯轮廓。
是血无涯!
他身披那件宛如无数扭曲蛇鳞凝结而成的黑甲,每一个鳞片的缝隙间,都沁出极其微小的、暗褐色的魔纹,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暗红色的光晕弥漫全身,面孔上终年盘踞着一层不散的猩红浓雾,只能隐约看到其下两点扭曲跳跃的血光,那正是他的魔瞳。没有一丝属于生灵的起伏呼吸,唯有绝对的死寂与压抑,如同坟墓本身降临于此。这死寂比嘶吼更令人心胆俱裂。
“咚!”
沉重的踏地声,连脚下的城墙砖石都在颤抖。
“天尊之血!”那声音绝非从喉咙中挤出,更像两块锈蚀铁片在污浊的泥浆里狠狠刮擦出来的金属裂响,每一个字都像是生锈的铁钉用力刮过粗糙的青石板,穿透耳膜直刺灵魂,“该用于最神圣的献祭!恭迎万界的灾祸始祖,九婴大人,自沉眠的深渊复苏!”
死寂的城墙上一片冰冷,连一丝细微的吞咽口水声都清晰可闻。每一个战士的目光都死死凝聚在血无涯血雾缭绕的面容之上,握着武器的手早已汗湿又紧攥得指节发白。
“砰!砰!砰——!”
如巨大畸形肉块的心脏搏动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死寂,骤然从平原深处、那片污血深潭的底部鼓噪而出!声音沉闷、粘稠,带着一种令人恶心的韵律,仿佛整个大地都变成了一颗巨大无比的邪恶脏器。深潭中心,伴随着每一次沉重而粘稠的搏动,浓稠如血粥的地面就会猛烈拱起一块巨大的、肿瘤般的鼓包。
“噗——”
粘稠血浆混杂着腐烂淤泥,如同破败内腔中被撕裂了脏器壁,猛烈喷涌。那泥潭中心剧烈地蠕动起伏,一个庞大无比的、宛如肿瘤堆积而成的轮廓正顶开沉重的淤泥和血浆,挣扎着向上凸起。粘稠如油脂的污秽血浆被顶得高高鼓起又破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哗啦”声。那鼓起之物并非泥土岩石,表面覆满了滑腻的、布满**污垢与暗沉黏液的蠕动之物,其下,隐隐能看到无数深褐色的不规则鳞片缝隙。每一次搏动膨胀,都伴随着深潭边缘泥浆的猛烈溅射,将腐臭污秽甩得满天飞。
第一个鼓包膨胀到极致,“嗤啦”一声,那层污秽滑腻的外皮被一股来自内部的狂暴蛮力强行撕开!腥臭污血如瀑布般狂喷而出,一个庞然狰狞到无法形容的头颅从中猛地昂首钻出!
那是何等恐怖的头颅!硕大得需要仰视,轮廓类蟒,却扭曲出妖异的邪性。通体覆盖着深褐近黑的鳞甲,每一块鳞片边缘都呈现出不规则的腐蚀锯齿,像是无数张微小的、贪婪的嘴在开阖。鳞片上密布着深绿色的、不停渗出**汁液的肉疙瘩,蠕动着如活蛆。没有眼瞳,本该是眼睛的位置只有深不见底、闪烁着暗紫幽光的深洞,凝视着前方。硕大的口器裂开,无法计数的倒钩状利齿层层叠叠如同地狱中的磨盘锯齿,缝隙间粘稠的、紫黑色的涎液滴落,腐蚀得下方的污血潭“滋滋”冒泡腾起绿烟。浓重的恶臭扑面而来,仿佛千万年腐烂未曾清理的尸坑瞬间敞开,带着死亡**和深埋地底邪恶的气息,沉重地碾过每一寸空间。
一头!两头!三头……九头!污血深潭如同被煮沸的**熔炉,剧烈翻腾搅动,污血泥浆掀起浑浊巨大的泥浪。九只庞大扭曲的身躯接连撕破血泥的束缚,昂起了九颗狰狞恐怖的头颅,蛇颈修长而扭曲,在空中狂乱地甩动、搅合,每一次头颅的摆动都搅动起令人作呕的腥风。这些扭曲的邪物并非孤立存在,每一次摆动蛇颅,鳞片碰撞摩擦发出的低沉的“沙沙”声都仿佛带着诡异力量的共鸣——它们的气息彼此钩连缠绕,如同九条污秽的毒蛇被无形的、阴毒的丝线强行缝合捆绑成一个亵渎神明的整体。每一次巨蟒的狂舞,都仿佛无数双无形之手在疯狂撕扯着空间的结构,整个天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