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兴并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
他所有的心神,都集中在了治疗上。
他伸出手指,在那些银针的尾部,轻轻地弹动着。
每一次弹动,都会引起针尾轻微的嗡鸣。
一股股无形的“气”,顺着银针,缓缓地注入到林老爷子的体内。
这是以气御针的法门。
是【高级医术精通】里,记载的一种极其高深的针灸手法。
可以激发人体潜能,固本培元,吊住病人的最后一口气。
大约过了半个钟头。
陈兴的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缓缓地收回了所有的银针。
然后,他走到床边,俯下身,在林老爷子的耳边,用一种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老爷子,我知道你听得见。”
“你中的毒,我已经用银针暂时压制住了。”
“但想要彻底根除,还需要一味主药。”
“这两天,我会去山里帮你把药采回来。”
“在这之前,无论你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声张,继续装作昏迷的样子。”
“记住,能害你一次的人,就能害你第二次。”
“在你没彻底好起来之前,最危险的,可能就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
说完,他便直起身子,转过身,对众人说道:“好了。”
“老爷子体内的毒素,已经被我用银针暂时逼到了心脉附近,护住了他的性命。”
“接下来,只要等我把‘龙涎草’采回来,以毒攻毒,就能彻底根治了。”
他的话音刚落。
床上,一直昏迷不醒的林老爷子,眼皮,竟然真的……
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虽然动作很微弱,但还是被一直守在床边的老太太,敏锐地捕捉到了。
“动了!动了!”
“老头子他动了!”
老太太激动得语无伦次,抓着林建国的手,声音都在发抖。
林建国也看到了。
他一个快五十岁的大男人,此刻眼圈一红,差点就掉下泪来。
“神医!”
“陈兴同志,你真是神医啊!”
他几步上前,一把就抓住了陈兴的手,那力道,大得惊人。
“以后,你就是我们林家的恩人!”
客厅里,林家的其他人,也都被这一幕彻底折服了。
他们看陈兴的眼神,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轻蔑和怀疑。
只有王副院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站在原地,尴尬得无地自容。
他感觉,自己的脸,像是被人用鞋底子,来来回回抽了几十遍,火辣辣的疼。
他想说点什么挽回颜面,可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事实,就摆在眼前,不容他辩驳。
陈兴,这个被他看不起的乡下小子,用他最不屑的中医手段,做到了他这个西医院长,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这份打击,对他来说,有点难以承受。
“林县长,您太客气了。”
陈兴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他不喜欢和男人有太多的身体接触。
“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得马上进山。”
“早一天找到药,老爷子就能早一天脱离危险。”
“对对对!救人要紧!”
林建国连连点头。
他立刻转身,对他那个一直沉默寡言的司机,下令道:“小张,你马上开车,送陈兴同志去后山!”
“另外,再从疗养院的后勤处,调两个身手最好的警卫员,带上装备,跟着陈兴同志一起去!”
“务必,要保证陈兴同志的安全!”
林建国想得很周到。
他知道后山危险,怕陈兴一个人出什么意外。
“不用了。”
陈兴却摆了摆手,拒绝了他的好意。
“林县长,我刚才说过了,那地方很险,人多了,反而是累赘。”
“我一个人,目标小,行动起来更方便。”
“而且,我对那片山,比任何人都熟。”
他这番话,说得自信而又从容。
林建国看着陈兴,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那一切,就拜托陈兴同志了。”
“你需要什么装备,尽管开口,我马上让人去准备。”
“不用,我自己的东西,用着顺手。”
陈兴说完,便不再多留,转身就准备离开。
“陈兴!”
林婉儿追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军绿色的水壶和一个装满了食物的布包。
“路上喝点水,吃点东西。”
她的脸颊微红,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充满了关切和担忧。
“山里危险,你……你一定要小心。”
“放心。”
陈兴接过东西,冲她笑了笑。
“等我好消息。”
说完,他便在林家众人那充满感激的目光中,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疗养院。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林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