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上班”了。这个认知让沈默明白,B4层是一个会自我“补全”的循环。只要它的存在被掩盖,它就会吞噬掉试图揭开真相的人,让他们成为这个谎言的一部分。要打破这个循环,就不能用常规的物理方式对抗,必须用一个更强大的“认知”去覆盖它。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型——“认知诱饵”。他以大厦拆迁办公室的名义,制作了一份红头文件式的告示,郑重地贴在了那部闹鬼电梯的轿厢内。告示内容很简单:“经研究决定,原新华百货B4层即将重新规划,启动公开招商。为补偿历史遗留问题,原B3层商户家属享有优先入驻权。”他在电梯内隐蔽的位置安装了微型监控,静待鱼儿上钩。第一天,风平浪静。第二天,依旧如此。直到第三天下午,一个负责楼层保洁的清洁工进入电梯,他眼神不好,凑近了那张红色的告示,一字一句地念了出来:“……B4层……即将开放招商……”话音未落,电梯猛地一震,所有的楼层按钮瞬间熄灭。轿厢在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后,停稳了。显示屏上,那个血红的“B4”再次显形。这一次,沈默和苏晚萤早有准备。他们穿戴着轻便的防护装备,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踏入了那个扭曲的空间。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B4层“进化”了。它不再是那个空旷的水泥空间,四周的墙壁由无数腐朽的旧柜台木板拼接而成,散发着潮湿的木料味。地面上,用利器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正是失踪的维修工,以及更多他们不认识的人。空间的正中央,摆着一张孤零零的值班桌,桌上整齐地放着三套崭新的工装,胸口的标签上,正是那三名维修工的名字。这里像一个献祭的祭坛,等待着新的“值班员”到岗。苏晚萤深吸一口气,站到房间中央,从口袋里拿出那张写满了名字的急救单复印件。她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清晰、沉稳,带着敬意的声音,开始朗读。“王建国。”话音落下,她左手边的一块墙皮应声剥落,摔在地上,化为粉尘。“李秀琴。”又一块木板脱落。她逐字逐句,每念出一个被遗忘的名字,就有一块构成这个虚假空间的“材料”崩解。那些名字不再是冰冷的符号,而是带着力量的咒语,正在瓦解这个由谎言和遗忘构筑的牢笼。当念到最后一个名字时,苏晚萤顿了顿,声音有些颤抖。“陈慧兰。”这个名字念出的瞬间,整层楼开始剧烈地震颤,婴儿尖锐的啼哭声由远及近,仿佛就在耳边。墙壁上所有的木板在同一时间疯狂剥落,露出后面真正的水泥墙体。沈默看准时机,掏出打火机,点燃了那张“招商告示”,将它投入墙角一个锈蚀的铁盆中。火光冲天而起,在那熊熊火焰的映照下,对面的水泥墙上,竟浮现出一幅清晰的、属于B3层最原始的店铺布局图。火焰熄灭的刹那,整个空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骤然坍缩。强烈的失重感袭来,两人脚下一空,重重地跌坐在地。刺眼的白光让他们睁不开眼,等适应过来时,他们发现自己正坐在真实的B2层冰冷的地板上,电梯门敞开着,一切恢复了正常。仿佛做了一场噩梦。沈默喘着粗气,第一时间去检查自己胸前挂着的战术记录仪。他想回放刚才的画面,确认那张B3布局图是否被拍下。他按下回放键,屏幕亮起,最新的视频文件却让他瞳孔猛地一缩。视频的时长,比他们进入B4层后开启录制的时间,要长了整整三分钟。而且他清楚地记得,在苏晚萤开始念名单后,为了节省电力和存储,他按下了暂停键。但记录仪上的指示灯,分明显示着那段时间里,录制从未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