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亮灯......“空气里突然浮起一缕松节油的气味,若有若无,像被风卷着的细沙。苏晚萤的话音顿住,所有人的目光投向展厅中央——地面上,一道旋转的裙摆阴影正在展开,淡得像水彩被水晕开,却切切实实存在着。“13.7秒。“林导的声音从录音设备后传来,“和之前投影持续时间一样。“沈默盯着手机里的频谱分析图,18kHz频段的脉冲波正规律跳动,和他之前在画布纤维里测到的13.7Hz谐波倍频完全重合。“它在回应。“他低声说,“回应''观看''这个动作。“解剖室的无影灯照在实验鼠的脑干切片上。沈默的镊子悬在半空中,显微镜下,神经胶质细胞的间隙里,一圈环状色素沉积清晰可见——像极了三天前在油画上看到的暗红环痕,也像苏晚萤手腕上褪不去的淡粉。“叮——“手机震动。林导的视频通话弹出来,背景是博物馆外墙的玻璃幕墙:“你看!“画面里,玻璃反光中浮着模糊的人影。不是一个,是一群,全都背对舞台方向。而在人群中央,那个最清晰的剪影正在抬手,缓缓摘下脸上的面具——沈默的呼吸停滞在胸口。面具下的脸,是苏晚萤的。“沈法医?“林导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带着杂音,“你在听吗?“沈默猛地合上样本盒,指节压得发白。他望着窗外渐起的暮色,博物馆的轮廓在夕阳里变成深灰色的剪影,突然想起苏晚萤今早镜中迟滞的倒影,想起实验鼠脑干里的环状色素,想起监控里那半秒的舞者身影。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条匿名邮件,发件人显示“未知“,附件名是“脑电图监测报告(3例)“。沈默的拇指悬在“打开“键上,最终按下关机键。他转身看向解剖室的冷藏柜,那里躺着画框的木屑样本,躺着实验鼠的组织切片,躺着所有他试图用科学拆解的“证据“。而窗外,博物馆的玻璃幕墙在暮色中泛着冷光,那个戴着苏晚萤面孔的舞者剪影,正缓缓抬起左脚——像在等待下一支舞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