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解剖室时,天已经蒙蒙亮。沈默翻开林教授送来的手稿残卷,泛黄的纸页在晨风中掀起边角。他一页页翻找,直到最后一页边缘,一行极小的批注刺痛了眼睛:“巡夜非为补名,乃为证''我在''。““啪“的一声,他合上卷册,指节压得泛白。手机在掌心震动,是林导的消息:“无名碑表面有湿痕,像露水拼的字。“附带的照片里,碑面空白处隐约有个“沈“字,水痕还在缓缓扩散。“移走无名碑。“沈默拨通林导电话,声音发沉,“它不是在等名字被念完,是在等''那个人''回来。现在......“他望着窗外,阿黄仍蹲在碑前,尾巴一下下拍打着地面,“它以为我就是他。“话音刚落,解剖室的门被轻轻敲响。陈医生的身影映在磨砂玻璃上,手里提着个褪色的铁盒,盒盖上的标签被岁月浸得发皱,但“1945“两个数字依然清晰。“沈医生。“陈医生推开门,铁盒在桌面发出闷响,“收拾老法医办公室时翻到的,可能和你最近查的案子有关。“沈默望着那个铁盒,盒盖边缘渗出极淡的松节油味。他伸手去碰,指尖还没碰到盒面,就听见盒内传来极轻的脆响——像笔尖折断,又像骨笛的尾音。窗外,晨雾里的“沈“字越变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