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它是个‘应答机’!它一直在等一个特定的回应,一个能跟它完美共鸣的频率。而沈默……”老秦的声音艰涩无比,像是在宣告一个残酷的判决:“你,就是那个‘标准音’。”沈默的心脏骤然停跳。所有线索在这一刻串联成了一条完整的、淬满剧毒的锁链。母亲留下的那根音频线,那段她至死都在研究的波形,那个被她称为“唤醒信号”的东西……原来唤醒的不是机器,而是他自己。他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回到自己的工作台前,将那根尘封已久的音频线接入了声谱仪。他要模拟那个信号,他要亲眼看看,母亲最后的实验究竟是什么。随着他指尖的微调,屏幕上的波形开始与记忆中的那个“唤醒信号”无限接近。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种低沉的嗡鸣开始在他脑中盘旋。就在两条波形即将完全重合的瞬间,一股尖锐的剧痛猛地贯穿了他的大脑。温热的液体从他的耳道中缓缓渗出,滴落在控制台上。他的视野开始扭曲、模糊。幻象中,他看到了母亲沈秋岚的身影,就站在他身旁的控制台前。她没有看他,甚至没有看任何实体,只是对着空无一人的空气,用一种近乎痴迷的、毫无感情的语调轻声说:“当接收者也成为发射源,实验才算真正完成。”话音落下的瞬间,声谱仪屏幕上的波形陡然剧变!仪器发出一阵急促的警报,屏幕上跳出一段全新的波形——它不再是陆知寒那段熟悉的脑波,而是一段陌生却又让他灵魂战栗的频率。仪器的分析结果显示,信号源头……正是他自己。“啪!”房间内所有的灯光在一瞬间尽数熄灭,世界陷入了绝对的黑暗与死寂。一秒后,那台远在地下机房的磁带机,在没有任何外部指令的情况下,无声地重启了。它转动磁带,校准磁头,然后,通过城市广播备用线路,将第一声音频清晰地播送了出去。那是一段轻柔的旋律,一段沈默昨夜在梦中无意识哼出的调子。黑暗中,万籁俱寂,只有那段属于他自己的梦中旋律,和从他耳中滴落的血液声。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撕裂寂静的电话铃声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