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去找人。”深夜,实验室里只剩下仪器运转的微光。沈默将那片从河岸带回的纸灰溶于弱碱性溶液中,滴在载玻片上,置于高倍显微镜下。随着他缓缓旋转调焦轮,奇迹发生了。在那些断裂的植物纤维交织的缝隙中,竟浮现出一条条细如发丝的、仿佛血管般的红色文字。这些字迹正是那份残缺的“百命换一安”契约的正文,它们随着溶液pH值的细微波动,时而清晰,时而隐去,仿佛拥有自己的呼吸。他猛地站起身,调出本市近期的水文数据。一条异常曲线立刻攫住了他的视线——从七天前开始,城东河道的流速开始异常减缓,尤其是在午夜时分,几近停滞。他想起地方志里的一句古谚:月满子时,水静如镜,百魂齐渡,一安可期。时间吻合了。一切都串联起来了。纸船、名字、契约、声音……它们共同指向一个冰冷的事实。它不需要一个具体的凶手去推人下水,它只需要一份不断扩充的名单。沈默合上笔记本,拿起电话,拨通了苏晚萤的号码,声音冷静而决绝:“晚萤,听我说。我们一直都想错了。它不需要凶手,它只需要名单。而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去补全这份名单,也不是去寻找下一个受害者——是让这份名单,变得无效。”电话那头,苏晚萤的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颤抖和决心:“好。我们怎么做?”沈默正要开口,窗外,一声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撕裂了深夜的寂静。那声音异常刺耳,径直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而来,不,更准确地说,是朝着他身后的城东河道而去。他的呼吸猛地一滞,握着电话的手指瞬间收紧,目光穿透玻璃,再次投向那片沉寂如墨的河面。名单,并没有在等他们行动。它用自己的方式,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