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握住了苏晚萤冰冷的手。他闭上眼睛,将自己脑海中那些同样被遗忘,同样未被听见的故事,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当成证言,说了出来。“我母亲临终前,在病床上写了七封信,给她的初恋情人。但她一封都没有寄出去,因为那个人早在二十年前就去世了。她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我经手的第一个死者,是个工地上的工人。他的家属来签解剖同意书,那个男人的妻子,在签名栏上,一笔一划,签了足足十八次自己的名字。她后来告诉我,她只是想确认,她丈夫的身体,还被当成一个人来郑重对待。”“那个在天桥上写无题诗的女孩阿彩,她失踪前,曾在桥洞下,为三百个她听来的、无名无姓的流浪者,一个个默念他们的名字。她念了整整一夜,直到声带嘶哑,再也发不出声音。”当沈默说完最后一个字,整个展厅内,那股如同潮水般永不停歇的低语,忽然间,停顿了。万籁俱寂。附着在苏晚萤皮肤上那些狰狞的伤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褪去、愈合。一切都恢复了原样,唯有她的眼角,一滴混杂着灰色灰烬的泪珠,悄然滑落。这片死寂持续了不知多久,久到让沈默以为一切都已结束。然而,展厅中央,那双紧闭的眼睫,却在此时微微颤动了一下。那不是解脱后的松弛,而是一种承载了更沉重讯息的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