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他猛然发现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细节——钟盘上的罗马数字刻度,唯独缺少了代表“IX”的九点钟位置。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深刻在金属盘面上的、倾斜的门缝符号。与苏晚萤画出的那个一模一样!第九门,从来不在地下。它高悬于城市上空,伪装成时间的刻度,俯瞰着脚下毫不知情的芸芸众生。它不是一道需要去寻找和开启的物理之门,而是一个时间坐标,一个当整个城市铁脉网络能量达到顶峰时,将被激活的“事件之门”。“来不及了……”阿黄仰望着钟楼,这位跟铁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老匠人,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绝望,“这不是我们能用焊枪和锤子解决的问题。我们是在跟一座活过来的城市作对。”就在这时,全市所有的路灯,所有建筑的景观灯,如同接收到统一指令般,同步闪烁了一下。频率与60秒一次的脉冲完全一致。紧接着,沈默的手机,阿黄的对讲机,甚至他们汽车的收音机,都发出了一阵刺耳的“滋啦”声。整个城市的电磁信号,在这一刻被那股无形的力量彻底覆盖、同化。“它在宣告主权。”沈默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椎升起。苏晚萤忽然发出一声痛苦的**,整个人瘫软下去。她伸出手,掌心的环形纹路不再是暗红色,而是亮起了仿佛内部有熔岩流淌的炽白光芒。光芒随着那无处不在的脉动,一明一暗。“不是守……也不是开……”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吐出几个破碎的词节,“是……‘归位’……”归位?什么归位?沈默还没来得及细想,他口袋里的手机忽然自己亮了起来。屏幕上跳出的,依然是那条他梦中录下的语音备忘录。但这一次,文字的末尾,却多出了一行刚刚由语音识别系统自动转录出来的新句子。那声音沙哑、古老,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绝不是他自己的声音。那句话是:“时辰已到,律令归位。”话音落下的瞬间,全城所有被锈蚀的铁器,从桥梁到护栏,从井盖到水管,表面的锈迹仿佛活了过来,绽放出幽幽的红光,形成一张覆盖全城的巨大血s网络。紧接着,那等待了百年、积蓄了百年力量的“最后一个节拍”,终于来临。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仿佛来自地壳深处的、极其沉闷的“嗡——”。人民广场中央的钟楼,那静止了一个世纪的指针,在这一刻,动了。但它不是顺时针转动,而是像两根巨大的撬棍,缓缓地、用一种违反所有机械原理的方式,向两侧……裂开。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钟盘的中央,那个被门缝符号标记的“第九门”,真的打开了一道缝隙。从那缝隙中泄露出的,不是光,也不是黑暗,而是一种纯粹的、扭曲的“规则”。那一瞬间,沈默看到身边汽车的钢制外壳上,开始自发地生长出螺旋状的纹路;他看到远处建筑的钢筋骨架,在墙体内部发出痛苦的**,试图挣脱混凝土的束缚;他甚至感觉到自己血液里的铁元素,都在微微发烫,想要响应那个来自城市心脏的至高无上的召唤。它打开的,是整座城市的囚笼,释放出了那个被钢铁和时间囚禁百年的……古老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