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精神病。”罗琳最终也只能干巴巴地小声补充了一句,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离谱的设定。在规则怪谈里,一个精神病人的行为逻辑,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可预测因素。嗒…嗒…嗒…清脆而规律的脚步声,带着一种与这阴森坟场格格不入的悠闲从容,由远及近。吉吉和罗琳僵硬地转过头,只见白茶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身上那件华丽的紫色宫廷裙在灰白天光下依旧纤尘不染,衬得她肌肤胜雪。她微微歪着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此刻毫不掩饰的困惑和嫌弃,目光在两人惊魂未定的脸上扫了一圈。然后,她用一种“关爱智障”般的语气,清晰地问出了灵魂拷问:“喂,你们两个……”“是不是有病?”“怎么做什么都一惊一乍的?”她的语气是如此的自然,如此的理所当然,仿佛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吉吉:“……”罗琳:“……”空气仿佛凝固了。两人张着嘴,看着眼前这位刚刚从一口华丽棺材里“起床”、疑似“深度中二病”的少女,用最无辜的表情问他们是不是有病……一股难以言喻的憋屈感和荒谬感瞬间淹没了他们!他们感觉自己才是那个误入精神病院的正常人!“我……我们……”吉吉想辩解,想说“看到你从棺材里爬出来谁能不害怕”,但话到嘴边,看着白茶那清澈又带着点不耐烦的眼神,他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算了,他有病。罗琳无奈的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勇气。-----------------------------------旅馆。阴森的氛围尚未从昨夜的墓场完全散去,死寂便被一声凄厉到破音的尖叫狠狠撕碎!“啊啊啊——!!!救命啊——!!!”“怎么回事?!”“又出事了?!”杂乱的惊呼和脚步声瞬间在各处房间响起,整个旅馆如同被投入石子的蜂巢,瞬间炸开了锅!刚沿着小路回到旅馆附近的白茶、吉吉和罗琳三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惨叫惊得脚步一顿。“出事了!”吉吉脸色煞白,声音都变了调,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墓场惊魂未定,旅馆又生变故,这鬼地方真是一刻都不让人安生!白茶那双还带着点慵懒的眸子瞬间清明。她没有丝毫犹豫,朝着旅馆大门走去。吉吉和罗琳见状,也顾不得疲惫和恐惧,咬紧牙关跟了上去。铁锈甜腥味的血腥气让踏入旅馆二楼的瞬间就死死缠住了每个人的口鼻,令人几欲作呕。走廊里,幸存的天选者如同受惊的鹌鹑,紧紧围拢在一个敞开的房间门口,人人脸色惨白如纸,眼神中充满了惊惧。沃罗尼哈此刻正瘫软在墙边,身体筛糠般抖动着,指着那扇敞开的房门,嘴唇哆嗦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血……好多血……死、死了……我……我今天早上上厕所……经过他房间门口……就、就闻到一股很浓的血腥味……”“太……太不对劲了……我……我怕出事……就……就推开门……没……没想到……他……他就……”她语无伦次,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窒息。“让开。”一个清冷平静,带着一丝不容置疑命令的声音响起。众人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只见白茶不知何时已穿过人群,来到了房间门口。她身上那件华丽的紫裙与这血腥污秽的环境格格不入,听到是白茶的声音,那些堵在门口、六神无主的天选者们,下意识地向两旁退开,让出了一条狭窄的通道。白茶没有丝毫迟疑,迈步走进了房间。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房间内一片狼藉。菜神的尸体以一种极其扭曲痛苦的姿势倒在床边。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半凝固的血液浸透,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深褐色。最令人头皮发麻的是他的脸——那双眼睛的位置,只剩下两个黑洞洞的窟窿,暗红色的血液如同泪痕般,从眼眶边缘蜿蜒流下,在惨白的脸颊上画出两道刺目的血痕。他的嘴巴以一种人类极限的角度大张着,仿佛在无声地发出最后一声绝望的嘶吼。同样暗红的血液,正从空荡荡的口腔深处不断渗出,染红了嘴角和下颚。他的眼球和舌头,不翼而飞!一只手臂僵硬地向前伸出,五指痉挛般张开,指尖深深抠进了粗糙的地板缝隙里,似乎想抓住前方虚无的救命稻草,又像是在临死前经历了难以想象的痛苦挣扎。整个场面残忍、血腥,充满了非人的恶意。白茶的视线地扫过尸体、血迹、凌乱的床铺。最终,她的目光定格在尸体倒卧位置旁边的——窗框内侧边缘。在深色的木质窗框上,极其不起眼地,沾着一点点细微的暗黄色的泥土痕迹。白茶缓缓收回了目光。法克的目光下意识地在人群中搜寻,最终落在空荡荡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