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嚓！
玻璃碎裂的声音炸响，伴随着飞溅的水花和玻璃碎片。
瞬间让刚刚还喧闹的办公室陷入了死寂。
温以沫瞳孔骤缩，眼睁睁看着她视若珍宝的小鱼缸被孙总一巴掌挥落在地。
两条胖嘟嘟的兰寿金鱼，因为这巨大的冲击力，静静地躺在地面。
只有尾鳍轻微的抖动，证实它们此刻还活着。
“就知道摆弄你这两条破鱼，直播时间到了，还在这磨蹭。”孙总的手指着温以沫的鼻子怒吼，四处喷洒的吐沫，几乎要飞溅到她的脸上。
“黑着脸给谁看呢？看看你这副要死不死的鬼样子，黑眼圈都要掉到地上了，直播数据呢？MV呢？给你百万年薪，就把你培养成这种一碰就倒的病鸡模样？真他妈晦气！”
温以沫看着孙总因为愤怒而扭曲的面容，再看看在地上苦苦挣扎的小鱼。
只觉得心寒...
这个她奉献了五年青春的公司，一步步从小运营奋斗成为年薪百万的美妆线Leader。
换来的是摇摇欲坠的身体，早上因为昏倒吊水的针孔似乎还在隐隐作痛。
长时间的熬夜复盘，让她的太阳穴胀痛不已。
可换来的是什么？不问青红皂白的辱骂，更是连两条小鱼都容不下。
“孙总您说得对，我这种‘病鸡’背不动您侄女的黑锅，只好帮您省点钱！”她轻笑了一声，带着无尽的嘲讽。
“这牛马，我不干了！”温以沫此刻出奇的冷静。
孙总显然没有料到，温以沫竟然走得如此决绝，心虚的表情一闪而过随机开口威胁。
“温以沫！”孙总气急败坏的叫喊道，“你今天出了这个门，我就让整个行业封杀你！”
温以沫没看他一眼，只是蹲下身，小心翼翼从玻璃碎片中，将张着嘴费力呼吸小鱼捡起。
一旁母婴组的张甜慌忙递过来一个水培铜钱草的玻璃缸：“沫姐，先用这个！”
小鱼进入水缸缓了好一会，才缓慢地摆动起尾巴。
温以沫的手指因为碎玻璃产生了细小的伤口，血丝没入水中，在众人没有留意的瞬间，金鱼的尾鳍似乎掠过一丝微不可查的金光。
除了水缸的空间不够游动，温以沫似乎产生了小鱼们状态更好的错觉。
离职的程序迅速发起，孙瑶作为老板的侄女在一旁指手画脚：“例行检查，别让温以沫顺走公司的财务。”
她想做温以沫美妆组Leader的位置很久了。
“那就提前恭喜孙组长了，想必我的东西您也是非常看不上了。”温以沫提前堵住了孙瑶的嘴。
当真以为她那些小心思别人看不出来？
“期待今晚孙组长的精彩表现了！”温以沫看了看自己为今晚直播熬夜准备的脚本流程和控场话术，点击了删除。
拿起自己的包，将小水缸捧在手心，她径直走向大门。
她脚步没有丝毫停顿，背影决绝地离开了这个充满了MV和PUA的世界。
一日之内，温以沫经历了辞职、回家。
在父母家门口，温以沫整理好心情，掏出钥匙，看了看眼前这个新换的指纹锁，收回钥匙，轻轻地敲了敲门。
“小沫？不年不节的，你怎么回来了？”很快门就从里面被打开，妈妈对于自己不声不响就突然回家有些不解。
“嘿嘿～辞职了，刚好回来看看你们。”推开自己的房门，却发现房间里早就没有了属于她的床和衣柜。
取而代之的是一套炫酷的电竞设备。
温以轩正带着耳机玩得不知天地为何物呢。
温妈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小沫你也不常回来，小轩他房间放不下。”
然后推开弟弟的房间，找出一套干净的床单被套换上：“你今晚先住弟弟的房间，让他睡沙发。”
父亲更是将茶杯重重一放：“那么好的工作说辞就辞？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没有问候，没有关心她累不累、委不委屈。那一刻，温以沫清晰地感到，这个家，似乎也没有她的位置了。
这一晚她睡得很不踏实，很久没做过梦了。
这晚的梦境却抓马的可怕。
她梦见自己养的兰寿金鱼竟然是灵泉的化身，为了感激自己把它们养得白白胖胖，特意赏赐给她能让植物无限疯长并且变得美味的灵泉。
从梦中惊醒，看了看眼前的环境，不禁在心中吐槽，自己真的是疯了。
行尸走肉般地吃完早饭，她拉着行李箱离开。
温父温母以为她回心转意，欢天喜地地看着她上了高铁。
回到冰冷的出租屋，叮...微信的消息提示。
【刘天宜：老孙不干人事，四处联系同为头部的MC，要封杀你...找工作的事，你抓紧。】
知道老板小心眼，没想到行动力竟然这么强的温以沫，只能给她回一句【谢谢。】
【刘天宜：笑疯了，快看聊天记录，死嘴别笑.JP。】
【刘天宜：你们组孙瑶，可真是个人才！太牛了，一个人搞垮一整场直播！上错链接、报错价！美妆组直播数据糊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