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的氛围,一时间有些过分诡唐风不管不顾,只在埋头用膳。其余七人,面面相觑,都在互相打量着彼此。唐风一边吃着,还抽空拿手肘碰了碰一旁陆平,嘟囔道:“陆平兄弟,你难道不饿吗?还是看着这些家伙没什么胃口?”莫家众人,都是脸色一沉,只有莫金发依旧满脸堆笑:“影响了公子胃口,确实是我们的不是。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从何处来?”唐风置若罔闻,说话间又清空了面前的几碟菜碗,这才放下手中筷子,打了个饱隔,缓缓道:“我是谁不重要,有事说事,要是没事儿,我们可就要告辞了,你说呢,陆长老?”陆正雄双眼微眯,淡然回道:“理应如此,若是无事,我们两家的交情,也还到不了同席而坐,把酒言欢的地步。”莫金发愣了愣,没想到这两人会如此不给面子。是不知道秦仲的来历身份有恃无恐?还是因为有眼前这个少年的存在,有了足以抗衡的底气?莫金发悄悄看了一眼秦仲,见老人竟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愈发拿不定主意。莫金发脸上的笑容渐渐尴尬,生硬道:“陆兄如此不近人情,莫非还在对十几年前的旧事耿耿于怀?”陆平闻言顿时心中一紧,要是莫金发不提起此事便罢了,此时新仇旧恨一起用上来,瞬间不能自制。不等陆正雄说话,陆平已经拍案而起,怒道:“难道按着你的意思,我们还应该不计前嫌,和你莫家相敬如宾吗?”莫金发故作糊涂道:“陆少爷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夫似乎没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吧。”“十二年前,设局围杀我父亲一事,难道不是你莫家所为?”“这话却又是从何说起,当年我不过邀请正南兄前来商议要事,谁能料到,正南兄竟在途中遭遇不测,这件事,令我现在想起来,还是颇为痛心啊。”莫金发睁着眼一通胡说,却是脸不红也气不喘,甚至还假惺惺做了个抹泪的动作,让人几乎就要信以为真。秦仲这时才幽幽看了一眼陆平,冷冷道:“年纪轻轻,没大没小,难道没人告诉过你,如此色厉内荏,是年少早夭之相吗!”唐风立即接过话头道:“秦长老,我看你今日印堂发黑,如此出言不逊,可千万要小心血光之灾!”秦仲神色一冷:“你真当老夫怕你了不成!”话音未落,秦仲周身气势陡然暴涨,合气境强者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宴厅内的空气瞬间凝固,桌椅杯盘在这股威压下吱呀作响,修为稍弱的莫家仆从更是脸色惨白,一口鲜血喷出,向后飞出。陆平只觉一股如山岳般的压力迎面扑来,体内三处气府本能的急速运转,几乎就要承受不住,然而只下一瞬,唐风一手抓住陆平肩头,飘然向后,落在院落当中,压力顿时消失。陆正雄紧随其后,护在陆平身侧,冷眼道:“怎么,这是决定撕破脸皮了?”“秦长老息怒!”莫金发慌忙打圆场,但眼中却闪过一丝期待,他巴不得秦仲出手试探唐风深浅,甚至借此机会重创陆家几人。唐风却嗤笑一声,懒洋洋道:“老乌龟,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要打就打,哪来这么多废话!”秦仲勃然大怒,即便他只是个外门长老,何曾被人如此羞辱。秦仲当即一跃而出,右手一翻,掌心浮现一枚古朴玉印,玉印上刻有山河纹路,散发出厚重如山的气息。“山河印!镇!”秦仲低喝一声,玉印迎风而长,化作丈许大小,带着万钧之势朝唐风当头压下。印未至,劲风已压得地面石板寸寸开裂。唐风眼神微凝,却丝毫不见慌乱。“破!”唐风轻吐一字,并指如剑,在空中虚划一道玄奥轨迹,一道凌厉剑气凭空生成。色如青玉的凌厉剑气,精准点在山河印底部,轰然巨响中,剑气与玉印同时剧震。令人惊讶的是,那看似无坚不摧的山河印,竟被这道纤细剑气抵在半空,不得下落分毫。秦仲脸色微变,他这山河印是人阶九品的灵器,只差时日温养,甚至有望破入地阶灵器,一击之下,足以镇压任何洞玄境之下的修士,没想到被唐风如此轻易接下。“有点本事,难怪敢如此嚣张!”秦仲冷笑,双手结印,山河印光芒大盛,印身山河纹路仿佛活了过来,隐隐传出江河奔流、山岳震颤之音。一瞬间,山河印威势倍增,剑气被压得节节后退。唐风挑眉道:“哟,老乌龟还有点力气。”唐风手腕一抖,掌心多出一柄尺余长的黑色短剑。那柄剑样式古朴,看似平平无奇,但出现瞬间,整个宴厅的温度骤然下降,空气中弥漫起一股令人心悸的锋锐之气。“此剑名为‘裂空’,秦长老试试成色如何?”唐风轻笑一声,黑色短剑轻描淡写地向上一点。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声,只有一声轻微的“嗤”响。那威势滔天的山河印竟被黑色短剑从中刺穿,印身灵光瞬间黯淡,哀鸣着倒飞回秦仲手中。秦仲接住山河印,只见印底多了一个通透的窟窿,这件陪伴他多年的灵器竟是被一击损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