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立,今晚去红桃K的场子,我不能露脸。你跟张跃一块去,装成他手下小弟,下注的事让张跃出面。”
陈立明白,这是在给他穿铠甲。
赢了钱,债也记在张跃头上,回头红桃K要寻仇,找的也是张跃,轮不到他。
自己年轻,脸生,江湖上没名气,混在小弟堆里根本不扎眼。
当然,押哪边、怎么押,主意还得自己拿。
旁边张跃正闷头夹菜,对洪兵让他顶锅这事儿,就跟没听见似的。
他和洪兵从小一块长大,换命交情,这种小事根本不当事。
别说只是去赌个钱,洪兵现在让他去把红桃K做了然后自裁,他也真敢拔刀就干。
江湖不只是打打杀杀,也是兄弟情义,也是肝胆相照。
因为晚上有活儿,这顿饭谁都没喝酒,饭后天黑透了,洪兵带人找了个茶楼歇脚聊天。
“柱子哥,牛三那修车铺黄了,你不是正愁分店没地儿吗?直接盘下来呗。”
柳海柱琢磨了下。
“成啊,没毛病,明儿我就跟房东谈谈。”
陈立听着,心里咯噔一下。
这么一来,他和柳海柱就是隔壁邻居了。
以柳海柱的脾气,谁要是敢动他陈立的公司,柳海柱绝不会冷眼旁观。
等于说,他公司白捡了一队护院。
可当了邻居,也就等于更深地踩进了这片江湖。
眼下做生意是沾光,但以后要是想走正道进体制,这关系网可能就成了麻烦。
利弊怎么权衡,得自己心里有数。
不过照目前看,陈立毕业进体制,大概率不会留在京州。
钟爸在帝京,估计直接就能把他调过去。
原著里钟小艾和侯亮平,不也是毕业就安排进帝京了吗?
人不在一个地儿,江湖这点恩怨也烧不到他身上。
当晚,张跃带着陈立和两个跟班,直奔城东红桃K的场子。
为了把陈立藏得更严实,张跃又临时叫了两个人,凑成五人队。
这下陈立混在一群小弟里,更不起眼了。
路上,张跃还专门给陈立买了顶鸭舌帽,叮嘱他一晚上都别摘。
张跃对外狠,那是真下得去手。
可对自己人,他是能替你挡刀的主。
红桃K的场子不是酒吧,是家偏僻的私人会所,藏在城东郊区,没熟人带路根本摸不着门。
但光看门口停的一溜车,就知道来这儿的主儿都不简单。
那年头车还是稀罕物,能开辆桑塔纳,就已经算有头有脸了。
张跃名声太邪,他一露脸,门口几个守场子的混混立马围上来拦住去路。
紧接着,一个四十出头、头发花白、满脸阴沉的中年男人慢悠悠走出来。
“张跃?来这儿干嘛?”
这人就是红桃K了。同样是江湖大哥,他和洪兵完全是两种味道。
可正如洪兵料的那样,张跃一出现,全场目光全被他吸走。
陈立躲在张跃背后,低着头当小弟,压根没人多看他一眼。
张跃这种人带几个跟班,太正常不过。
而能借张跃的名头把钱赢走,对陈立来说,正中下怀。
张跃咧嘴一笑,满脸不屑。
“怎么?红桃K,我来看球,你还敢不接?”
红桃K眉头紧锁。他本就心思重,四十来岁就头发花白。
他清楚,张跃这种亡命徒突然上门,绝对没安好心。
可他是做生意的,人家来消费,名正言顺。
真把人拦门外,传出去说是他怕了张跃,面子就彻底砸了。
“看球行,别闹事。真闹起来,你们可别想完整走出去。”
“你吓唬谁呢?”
张跃眼睛一瞪,凶相毕露,红桃K竟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京州道上,张跃外号“催命鬼”,出了名的疯。
江湖上有句话:名字可以叫错,外号从不乱起。
就冲“催命鬼”这三个字,就知道多少人见他发怵。
人这一辈子,钱再多、位再高,命没了,全归零。
所以越是混出头的大佬,越怕张跃这种根本不在乎命的狠人。
“放他们进去,给我盯死了,有动静立刻报我!”
张跃一跨进大厅,里头不少看球的当场变脸,有人吓得绕道走,活像羊圈里闯了头饿狼。
一群人闹哄哄地盯着张跃,反而谁都没注意他身后那个低着头、戴着帽子的“小弟”。
张跃往靠窗的沙发走,一路没人敢拦。
那位置视野不是最好,但背靠窗户,进可攻退可跳,打起来不吃亏。
万一急了,破窗就能跑。
别看张跃像个莽夫,其实他是洪兵手下学历最高的,脑子一点不比洪兵差,又狠又能算,属于满级战士。
原本那沙发坐着人,可张跃刚一走近,那几人二话不说立马起身让座。比起洪兵的地盘,红桃K这儿简直乱得像菜市场。
有人抱着陪酒姑娘乱摸乱捏,有人喝得烂醉在那儿干嚎,墙角旮旯里还有几个偷偷溜冰的家伙。
不过眼下四